“那時候你才多大。”
“五六歲。”
香君想到自己的元朗,五歲還要人餵飯呢,心裡就酸酸的。
若換成他們母子,定是會被餓死。
“聽起來,你倒是不討厭在北蒙的日子。”
顧亭雪想了想:“其實細細想來,在北蒙的日子是很苦的,只是因著一出生就是那樣的日子,倒也不覺得苦,每日過得都快活自由。”
“北蒙人可有欺負過你們母子?”
顧亭雪搖頭,想到母親,眼裡還是多了一絲的溫度。
“那時候只是日子苦了些,但母親是個極聰明的女人,雖說我們在北蒙是做人質的,但無論是看守我們的人,還是周圍住著的人,都很喜歡我的母親,總有人會偷偷幫助我們母子。所以,他們只是管著我們不讓亂走,倒也沒有欺負打罵過。”
香君忍不住有些感慨。
做人質的時候,雖然沒有自由,但還是好好的。
可回了家鄉,回到了親人身邊,卻被害了一生。
“那你對北蒙可還有感情?”
顧亭雪自嘲地笑了笑。
“我雖然在北蒙長大,卻從小就知道,我不是北蒙人,我與母親都是人質奴隸,我又怎麼會對北蒙的有感情?”
“也是,大齊畢竟才是你的家鄉。”
“家鄉?”顧亭雪神色驟冷,嘲諷地說:“在北蒙我是人質,是敵國皇妃生的小奴隸,在大齊人我是奴才,是血統骯髒的小雜種。多餘,無論對北蒙還是大齊來說,我都是非我族類,我這樣的人哪裡有家鄉?”
這世上,沒有一處地方,是接受顧亭雪這樣的人的。
香君抓住顧亭雪的手。
“少胡說,你既然做了本宮的人,本宮就是你的家鄉,我活一日,你便有家可回。”
顧亭雪含笑看著娘娘,“娘娘可是心疼奴才了?”
“你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不就是想本宮心疼你麼?”
“若能得到娘娘心疼,我只希望從前受得苦能再多一些便好,最好那娘娘心疼得時時刻刻把奴才放在心裡。”
“少說些瘋話。還不去撿本宮的鵝毛扇!”
顧亭雪卻抓著香君的手,將她拉向自己,地上極滑,香君就這麼摔到了顧亭雪懷裡。
“你敢偷襲本宮?”
“給娘娘看一個好東西,可好?”
還能有什麼好東西給香君看,香君四處張望,卻看到顧亭雪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不知道什麼暗器來。
“這是什麼?”
只見顧亭雪將一個圓圓的東西扔出去,把東西在蘆葦叢中炸響,驚得躲在蘆葦叢的候鳥們全都飛了起來。
那萬鳥齊飛的場面煞是好看。
香君看得入迷,顧亭雪輕笑一聲,便趁著這個機會,低下頭緩緩吻了上來。
香君微微睜大眼睛,但很快就投入地勾上了顧亭雪的脖子。
狗奴才,倒是挺會哄女人。
香君活了兩輩子,還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宛如少女情竇初開般的心動。
定是這蘆葦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