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雪這些日子為了籌糧和籌軍餉的事情,日日都在外面跑,到了今日,這才得了空,剛停下來。
他看了一眼江寧巡撫送來了那兩箱子古董字畫,還是賞臉與他說了兩句。
“巡撫大人應該知道,我與貴妃素來不睦,貴妃娘娘的心思,我哪裡知道?”
“哎呀,顧大人,您就別跟老夫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您的本事,誰不知道啊?這世上哪裡有您不知道事情!顧大人,老夫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 只能求到您這裡了。”
說著巡撫開啟箱子,拿出裡面的一樣東西說:“這是吳道子的字畫,聽說顧大人最近在找吳道子的真跡,下官找到之後,立刻就送來了。”
顧亭雪看了一眼那畫,神態終於是變了變,放下了茶碗。
“咱們的貴妃是什麼人,這些日子大人應該都看出來了。這位和宮裡的那位皇后可不是一路人,她連本官都不放在眼裡。但貴妃喜歡吳道子,本官拿著這幅畫,去替你問一問,但結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證。”
“多謝顧大人!犬子的命,就都系在顧大人身上了!”
於是,顧亭雪終於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到香君的寢殿外,求見貴妃娘娘。
衛知也立刻進去通報,說:“虎賁衛看到今日那江寧巡撫抬著幾箱東西去了顧大人的院子裡,只怕顧大人是為著江寧巡撫的事情來找娘娘說情的。”
香君一副淡然的模樣,翻著書道:“找我說什麼情啊,這珍珠案是許大人和衛將軍一起辦的,我不過是一個後宮婦人,前朝的事情可不敢幹涉。”
衛知也在下面不說話。
因為他實在不是一個會說場面話的人。
誰不知道,許煥文是給娘娘辦事的?
他去抓人也是聽的娘娘的命令。
怎麼現在就成許煥文和他一起幹的了?
香君看衛知也一點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很是無奈,就這張嘴,難怪官場混不明白。
香君放下書本,無奈地說:“罷了,讓顧大人進來,你在外面守著,別讓旁人進殿,我倒是要聽聽,他打算如何給江寧巡撫說情。”
顧亭雪來了之後,衛知也便退了出去,關上了殿門。
衛知也不會說話,不代表他不懂得官場裡的複雜,這巡撫應該是想要賄賂討好娘娘,看顧亭雪手裡拿的那幅畫就知道了。
娘娘擅長字畫是京城人盡皆知的,怕是娘娘想收這東西,所以不願意讓他聽。
衛知也只能退下,守在外面。
殿內終於只剩下香君和顧亭雪,香君勾勾手,帶著顧亭雪去了旁邊的暖閣,免得兩人說話聲音大了會被外面聽到。
香君斜靠在暖閣裡的木炕上,上下打量著顧亭雪。
奔波了些日子,又瘦了些。
香君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顧大人可真是大忙人啊,忙得飯都沒空吃,下回本宮見到你,怕是這臉上肉捏不到肉了。”
顧亭雪把那畫放在桌上,然後走到香君面前跪下,上手就給她捏腿。
“奴才錯了,這不是想著陪娘娘一起去蘇州,所以想趕緊在江寧把事情辦完麼?”
“哼……”香君開啟顧亭雪的手,“顧大人這樣的人物,本宮哪裡敢讓大人給我捏腿啊?”
顧亭雪笑起來,繼續上手給香君捏腿,“娘娘是因著那日下船的時候,那幾個總督巡撫不敬,所以生奴才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