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事若是他來辦,定是要頂著巨大的壓力,很容易把事情鬧大的。
到時候影響了吞蝗禮,回京之後,皇帝是否要怪罪他,的確不好說,還得看貴妃娘娘和他在江南的事情辦得好不好,才知道。
可現在,顧大人把此事接過去了,他與貴妃便不會再受牽扯。
香君淡淡地看了許煥文一眼。
“哥哥,你只需要知道,你我是兄妹,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別的事情,別多問,別多說,不該知道的,不必知道,該你知道的,本宮自會告訴你。”
許煥文如今越發感覺到自己這位“妹妹”的強勢,立刻低頭說:“微臣知曉,以後定不會多言。”
香君的神情又溫和了起來,安慰了許煥文一番,就讓人送她走了。
到了夜裡,香君讓去請顧亭雪的夢梅回來了。
夢梅有些小心翼翼地對香君說:“娘娘,顧大人說今日要忙著處理孫巡撫幾人的事情,沒辦法過來。還讓奴婢轉告娘娘,不必擔心,他知道娘娘想做什麼,娘娘定能如願。讓娘娘早些歇息,別耽誤明日一早的吞蝗禮。”
香君重重地嘆息一聲,無奈地點點頭。
“不來就不來吧。”
夢梅試探著問:“娘娘,您可是又和顧大人吵架了?”
香君搖搖頭。
“那顧大人怎麼忽然不願意見娘娘了。”
香君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緩緩地搖頭。
她其實是知道的,這幾天她也想明白了為什麼太后沒有告訴顧亭雪她對香君說了什麼。
因為太后瞭解自己的這個孩子。
她不希望給顧亭雪逃避的機會。
她希望香君能幫一幫她這個兒子。
太后的確是老謀深算,一件事總能辦出三件事的效果,某個方面來看,皇帝和他這個母親還真的很像。
只是太后這樣做,是出於愛。
“夢梅,我如今終於有點了解他了。”香君忽然說。
“娘娘是說顧大人麼?”
香君點頭。
顧亭雪真的是和香君完全不一樣的人。
香君這樣的人,從不懷疑自己,從不怪罪自己,就算她出身低微,也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難道老天爺生她一場,就是要讓她為人奴婢的麼?
所以,香君從沒有想過,那個初遇時就擁有滔天權勢、能夠掌握人生死的權宦顧大人,內心深處竟是那般的敏感和自卑。
身居高位者,竟然還會自慚形穢、自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