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冷笑,“秦昭儀是得罪我了,可亭雪公公也算計過我,你就不需要讓我出氣了麼?”
顧亭雪微笑問:“娘娘要如何出氣?”
香君想了想,把藥瓶遞給顧亭雪。
“你來替本宮擦藥。”
顧亭雪接過那藥瓶,還在愣神的時候,香君就已經把裡衣脫了,只留下一件肚兜,大喇喇地就趴在了床上。
香君是宮妃,雖然宮正司對她用了刑訊的的手段,但也沒有用能傷她皮肉的刑罰。
她的後背受傷流血,是因為身子太嬌嫩,即便穿著裡衣,還是在粗糙的老虎凳上磨破了皮。
顧亭雪仔細看著,她身上大多都是擦傷,所以患處的面積較大。
他起身去淨了手,然後才又坐回來,深吸一口氣,挖出藥膏,輕輕地塗抹在了香君的面板上。
香君下意識地抖了抖。
顧亭雪的手好涼。
顧亭雪擦得很仔細,即便是在夜裡,即便床頭只亮著一盞不算太亮的燈,顧亭雪還是能顧及到香君身上的每一個傷口,就連兩肋最細微的一處小擦傷都沒有放過。
香君沒有忍住,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痛麼?”顧亭雪問。
可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的喑啞。
“不痛,有些癢。”香君聲音低低地說:“繼續吧。”
氣氛忽然變得奇怪起來,香君甚至不知道,這是在懲罰誰。
她懷疑顧亭雪是故意的,否則怎麼總是擦她身上感覺最敏銳的地方……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顧亭雪終於是蓋上了藥罐。
“好了。”
香君這才坐了起來,重新披上了裡衣。
可一抬眸,卻對上了顧亭雪正凝視著她的眼神。
強勢,帶著一股侵略性,像是毒蛇盯著他的獵物,不炙熱,卻有種藏不住的瘋狂。
香君有些愣神,可下一瞬,那眼神就從顧亭雪眼裡消失了,他恢復了平時清冷的樣子,起身又淨了手,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香君。
香君喝了一口水,忽然想到,之前在她宮裡的時候,都是她伺候顧亭雪喝水的。
香君笑起來說:“我是臘月十五封貴嬪的,剛好是我們半年之約的最後一日,答應公公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不知亭雪公公說的話,算數麼?”
顧亭雪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竟然向香君行了一個臣子的大禮。
“公公……”
他單膝跪在床邊的腳踏上,向香君伸出來手。
香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顧亭雪連見皇后那都是不跪的啊。
“娘娘……”顧亭雪輕輕喚道。
香君這才回神,緩慢地伸出手,把她的手輕輕地搭在了顧亭雪的手上。
顧亭雪反手握住了香君的手,緊得香君有些慌。
她試著抽了抽,卻沒抽出來。
“亭雪公公……您這是……”
顧亭雪看著香君有些驚慌的樣子,終於是揚了揚嘴角笑了起來。
他忽的鬆開了緊握香君的手,然後把香君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腕上,就像是宮裡的奴才扶著自家主子那般。
顧亭雪用他那低沉而婉轉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娘娘放心,無論娘娘想做什麼,亭雪都會讓您心想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