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笙眼裡的淚水和痛苦,以及那份失望,就像一把錘子,在狠狠鑿擊著他的靈魂。
他張了張口,想解釋,像以往那樣圓過去。
雖然不知道她和寧微微在天台上具體說了什麼,但能讓她們倆發生這麼激烈的爭執,她現在又這樣問,便知道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只不過是想從他口中確認一下。
再做掙扎和解釋也無用了。
她不會信了,或許還會因為他撒謊而感到厭惡。
他繃著下顎線,雙腿緩緩跪下來,聲音沉沉的,似是揹著繁重的枷鎖,“對不起,老婆,我知道錯了,我……”
孟笙看著他臉上的無地自容和悔恨。
這一幕,其實在她腦海裡演練過很多次了。
回顧相識到現在七年為止,她依舊不夠了解他,這麼久,也沒看透他虛假偽裝下的真面孔。
從眼眶裡淌下來的淚水說不好是演出來的,還是哭她自己的識人不清。
湧上來的,還是那絲熟悉的疲倦。
最後一場戲了。
心再累也要堅持住。
她不能讓之前那些努力白費。
“真是你的?她肚子裡的孩子真是你的?”
她不可置信的重複著問,眼淚越掉越兇,虛弱地撐著手臂要坐起來,商泊禹見狀,忙伸手去扶她。
只不過,還沒碰到,就再次被孟笙拂開了,還反手一巴掌把他眼鏡給打翻了。
“你別碰我!”
“啪”的一聲,在這個偌大的套間病房裡顯得尤為清脆響亮。
但她可能是麻藥勁還沒完全過的緣故,打的力道不是特別重,卻也算不得輕。
眼鏡滑出好遠,鏡片碎裂。
商泊禹偏著臉,紅了眼眶,悔恨不已地重新跪下,“老婆,我錯了,你怎麼打我,怎麼罵我都可以,
那真的是個意外,你別生氣,身體要緊,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動怒!”
孟笙氣得渾身發抖,崩潰地質問,“你跟我說是意外?那要多少次意外才能讓寧微微懷上你的孩子?
商泊禹你還是人嗎?你忘了以前你是怎麼承諾我的了?什麼愛我,我最重要,和我白頭偕老,都是假的?我到底算什麼?”
商泊禹神色一怔。
腦海裡浮現出以前他對她的承諾和直白的愛意,以及他們期待降臨的孩子。
那一刻,他的理智和五臟六腑再次被如潮水般的愧疚給淹沒。
讓他難以呼吸。
兩滴清淚從眼眶中流出,他低聲懇求認錯,“是我辜負了曾經的諾言,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這是在幹什麼?!”
商泊禹的話還未說完,房門口處傳來一道不悅的柔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