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甲傳出的劍鳴聲漸漸弱了下來,安若溪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慢慢望著陸逸看了很久。
麟甲是誰的,她最清楚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時自己看一眼都不行的寶貝,師傅隨手交給他眼前的男人。
半晌之後,安若溪問,“這是他送給你的?”
陸逸知道她嘴裡的那個他是誰。
“嗯。”
他不得不這麼回答,總不能說是自己的靈獸認識朋友贈送的。
那樣的話,不等其它殺了他,安若溪第一個會要了他的命。
更何況,陸逸現在在這裡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安若溪。
安若溪點點頭,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師傅送給他的,那這方天地方下,還有幾人能從她手上搶走?
記憶如血色閃電劈開識海——
那一夜,寒月女帝洛傾城的劍光比殘月更冷。
她踏著屍骸起舞,素白羅裙不染纖塵,手中三尺青鋒卻滴著粘稠的血。
劍鋒過處,修士們的護體罡氣像薄紙般撕裂。
有人想逃,被她隔空一抓,整條脊椎"咔嚓"一聲抽離軀體,帶著淋漓血肉懸在半空。
最恐怖的是那些沒立刻斷氣的。
有個化神初期修士捂著噴血的胸腔跪地求饒,卻被她劍尖挑起下巴。
紅唇輕啟間,劍氣從口腔貫入,天靈蓋"嘭"地炸開時,那對眼珠還保持著哀求的神態。
滿地殘肢像被野獸啃噬過,斷骨處留著鋸齒狀的劍痕——分明是故意不給人痛快。
血泊倒映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睫毛輕顫間,又一道劍氣絞碎了最後活口的丹田。
與那血腥場面相比,這囚籠之地連個屁都算不上。
畢竟這裡殺個人都會給個痛快,燒成靈沙倒也乾乾淨淨。
誰都心疼原本不多的靈氣。
安若溪回忙的耳畔嗡鳴未散,意識仍陷在混沌裡,便聽見一聲厲喝——
"安若溪!還愣著做什麼!給他止血!"
劍鳴餘音尚在,但寒玉洞內的血腥氣早就沒有了多少。
陸逸身上的氣息已經很乾淨了。
在這片汙濁的囚籠之地,他就像一捧清泉,格格不入。
安若溪與陸逸都明白,現在問題不是止血,而是他身上那淬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