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的白玉城牆在血月映照下泛著妖異的紅光,與外城那些斑駁的黑石形成鮮明對比。
陸逸站在血骨橋前,眯眼打量著這座通往內城的唯一通道。
橋身由無數根森白獸骨拼接而成,每根骨頭上都刻滿了暗紅色的符文。
橋下不是水流,而是一池沸騰的血漿,不時有白骨手臂從血池中伸出,又很快被扯回池底。
"下一個!"
沙啞的聲音從橋頭傳來。
陸逸這才注意到,橋頭站著個木頭人——不是雕刻精細的人偶,而是用粗糙木條隨便拼湊的玩意兒。
關節處用鏽跡斑斑的鐵釘固定,腦袋是個歪歪扭扭的方木塊,上面用硃砂畫著五官。
最詭異的是它的眼睛,兩顆藍寶石鑲嵌在木頭上,閃爍著過於靈動的光芒。
陸逸深吸一口氣,握緊屍駝婆給的黑鐵令牌,大步走向橋頭。
走近了他才發現,橋頭已經聚集了七八個修士,每個人都手持不同顏色的令牌,正排隊等候檢驗。
"喲,最近新來的都很牛啊,這內城的門檻應該提高一些了。"
一個身穿錦袍的胖子瞥了眼陸逸的粗布衣衫,嗤笑道。
陸逸沒理會,目光掃過這群人。
他們大多衣著光鮮,腰間掛著各式兵器,有幾個甚至散發著淡淡的靈氣波動——顯然都是已經覺醒靈獸的修士。
"喂,木頭人!"
排在隊伍最前面的虯髯大漢突然吼道,"老子都等了一刻鐘了,你到底檢不檢驗?"
木頭人緩緩轉頭,木製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它用那雙藍寶石眼睛盯著大漢,突然咧嘴一笑——那張用硃砂畫的嘴竟然真的裂開了。
"急什麼?"木頭人的聲音像是兩塊木頭在摩擦,”趕著去投胎?"
虯髯大漢臉色一變,正要發作,木頭人已經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青銅令牌。
"火系,赤焰犬,六階。"
木頭人隨意瞥了眼令牌,隨手扔還給大漢,"過去吧,丙字區。"
大漢接過令牌,罵罵咧咧地走上血骨橋。
奇怪的是,當他踏上去第一步時,整座橋的獸骨突然亮起血光,大漢悶哼一聲,額頭頓時冒出冷汗,但還是咬牙走了過去。
隊伍緩緩前進,很快就輪到了那個錦袍胖子。
"金系,鐵背蜈蚣,六階。"
木頭人檢查完胖子的銀牌後,態度明顯恭敬了幾分,“大人請走甲字區。”
顯然,透過屍駝婆與木頭人的反應,陸逸發現這裡對金系的人更友好。
胖子得意地掃了眼眾人,趾高氣揚地踏上橋面。
這次血骨橋亮起的卻是金光,胖子如履平地般輕鬆走過。
終於輪到他了。
"您好。"陸逸遞上黑鐵令牌,"我剛剛覺醒了靈獸。"
木頭人突然停下動作,木腦袋"咔咔"轉了一百八十度,藍寶石眼睛直勾勾盯著陸逸。
隊伍後面傳來幾聲嗤笑。
"我在這裡守了三百年,"木頭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你是第一個跟我問好的。"
陸逸一怔,還沒等他回應,木頭人突然"咯咯"笑起來,木製下巴"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那你肯定最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