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彭建低頭瞅了瞅,“忘穿了,別特麼的說襪子了,我說,我褲衩子都沒穿,你信不信?”
“滾吧!”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剩下的話還沒說出來,彭建腦海當中便閃過一張女人的臉。
算了。
只要蘇晨沒事兒就行。
剩下的賠禮道歉,以後再說。
想想剛才的情形,彭建至今還心有餘悸。
醫生雖然說,人不久就會醒過來,可望著蘇晨那張蒼白的臉,彭建心裡還是不踏實。
“建子,反正現在也睡不著,咱們說點事兒。”
“我跟林醫生聯絡了,這一兩天就能把手術的時間定下來,如果真有什麼意外,你還得幫我個忙。”
蘇晨聲音發澀。
對面。
彭建身體猛地晃了一下。
剛抬頭要開口,卻被蘇晨制止。
“聽我說完,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奶奶,以後有時間了,就辛苦你多跑兩趟,給關照關照。”
“但這人情,這輩子我好像還不了了,哥們記著,下輩子一定還。”
“醫院這邊,除去費用,估計也剩不了多少錢,我留給你,你也別嫌少。”
屋子裡一片沉寂。
沉悶的氣氛壓得人心慌。
彭建手握成拳頭,稍一用力,大拇指關節處,發出“嘎巴”的聲響。
這習慣性的動作,看得蘇晨心疼。
每次遇到棘手的問題,彭建都會這樣。
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可彭建再次抬頭,雙眼已經泛紅。
“老蘇,你特麼的在這兒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別給我這堆爛攤子,老子不接!”
“你奶奶又不是我奶奶,你放心不下就好好活著,別給我找麻煩!”
“不是總說你八字硬嗎,大十二點走十字路你都不怕,現在交代什麼遺言!”
“趕緊睡覺,一會兒我去給你買小籠包!”
慌亂掏出煙,彭建按了好幾次打火機,愣是打不出火苗來。
“草!連特麼的打火機都跟老子作對!”
起身把打火機扔到門後的垃圾桶。
彭建使勁咬著嘴唇,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知道蘇晨的病情。
可聽他說出這番話,彭建還是接受不了。
胸口的那團火一直在蹦,彷彿都要把胸膛燒焦,卻沒有辦法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