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碎晨霧,文逸辰的身影逐漸與鏡中“止戈為武”的光影重合。而在千里之外的金鑾殿,新帝望著手中的密報,顫抖著撕毀了那份“圍剿天下派”的詔書。窗外,不知何人在傳唱:“止戈非止劍,是為護蒼生……”
洛水皇陵的穹頂垂下三十六道青銅鎖鏈,每一道都纏繞著前朝巫祝的咒文。李明軒站在五行祭壇中央,指尖浸在血池中,陰符經殘頁在他頭頂懸浮,如同一朵盛開的黑色曼陀羅。三百六十名百姓被釘在祭壇邊緣的石柱上,他們的鮮血順著溝槽匯入池底,將李明軒的龍紋璽染成暗紅。
“文逸辰,你來得正好。” 李明軒抬頭,瞳孔裡流轉著詭譎的綠光,“看看這血祭的陣勢,北斗七星對應三百六十天罡,正是開啟始皇帝秘藏的鑰匙。” 他的聲音混雜著興奮與癲狂,彷彿整個皇陵都在隨著他的呼吸震動。
文逸辰踏碎鏡門的瞬間,驚鴻劍已出鞘三寸,劍身上 “止戈” 二字與五大信物共鳴,在昏暗的皇陵內劃出冷冽的光弧。他瞥見祭壇下的《秦史》殘卷,書頁上 “焚書坑儒” 四字被鮮血浸透,卻依然清晰可辨。
“你以為用百姓的血就能換來天命?” 文逸辰踏過鎖鏈,少林 “金剛掌” 震碎兩側襲來的巫蠱人偶,“我父親當年查到的真相,根本不是什麼秘藏兵器,而是始皇帝臨終前的悔悟。”
李明軒突然狂笑,笑聲震得穹頂石屑簌簌落下:“悔悟?他焚書坑儒、修築長城,雙手沾滿鮮血,哪有資格談悔悟!” 他揮手甩出三道符篆,血池中頓時翻湧出血色巨龍,龍首張開巨口咬向文逸辰咽喉。
“真正的罪己詔在此!” 文逸辰甩出懷中的羊皮殘卷,正是父親當年從南宮府帶出的秘本,“始皇帝晚年深知武力治國之弊,才會留下‘止戈為武’的遺訓,你手中的陰符經,不過是權臣篡改的殺人手冊!”
血色巨龍在詔書光芒中化作青煙,李明軒臉色驟變。他終於看清殘卷上的硃筆批註:“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那是文通判的筆跡,與他書房中查獲的密檔完全一致。
“你騙我!” 李明軒踉蹌後退,龍紋璽在掌心發燙,“我才是正統血脈,只有我能重塑乾坤!” 他突然將陰符經殘頁按在血池,整座祭壇開始逆時針旋轉,三百六十根石柱同時噴出血霧,在穹頂映出星圖。
文逸辰察覺腳下陣圖變化,武當 “八卦步” 剛轉出生門,卻見李明軒指尖已扣住最後一名百姓的咽喉:“看看這星圖,北斗搖光位缺了一角 —— 就像你手中的朱雀令,永遠湊不齊五大信物。”
“誰說缺了?” 文逸辰揮劍斬斷鎖鏈,葉清歌的離火令紅光突然從鏡門透入,與他懷中的朱雀令形成火之共鳴。剎那間,星圖補缺,祭壇中央升起始皇帝的虛影,手中託著的並非神兵,而是一卷竹簡。
李明軒的瞳孔映出虛影手中的 “民本” 二字,終於露出恐懼:“不可能…… 明明是說能操控千軍萬馬的秘寶……”
“秘寶就在你腳下。” 文逸辰劍指血池,五大信物同時飛出,在池底映出 “天下大同” 的字樣,“是民心,是千萬百姓的生息,而非你一人的野心。”
李明軒瘋狂搖頭,龍紋璽爆發出刺目紅光,他竟強行催動血祭最後的力量:“就算我死,也要拉你陪葬!” 祭壇四周突然升起八道青銅閘刀,每一道都刻著 “滅”“絕”“屠” 等兇字,正是當年焚書坑儒的刑具。
千鈞一髮之際,硃砂的聲音從鏡門傳來:“文公子,看我!” 她強撐著傷勢,用峨眉刺劃破掌心,血珠竟在空中凝成 “止戈” 二字。這是南宮世家最後的秘傳血咒,以身為引,暫時鎮住閘刀。
“走!” 文逸辰借勢施展 “梯雲縱”,驚鴻劍刺入李明軒持璽的手腕。龍紋璽落地的瞬間,秘藏的真正入口緩緩開啟,露出的不是兵器庫,而是滿壁的《商君書》真本與始皇帝罪己詔。
“你輸了。” 文逸辰踩住陰符經殘頁,“真正的止戈,是放下屠刀,不是拿起更鋒利的刀。”
李明軒望著滿地狼藉,忽然慘笑:“你以為贏了?新帝的御林軍此刻已圍住終南山,你的師父們……” 話未說完,便被諸葛明的機關鳥射出的網繩捆住。
皇陵外,晨霧中傳來武當琴音 —— 清虛子道長攜十位師父踏劍而來,每人手中都提著血煞盟的傀儡操控中樞。文逸辰望向懷中的罪己詔,終於明白陸伯說的 “落子需聽音”—— 這一子,不是殺招,是讓天下人聽見民心的聲音。
“帶他回終南山,” 文逸辰撿起龍紋璽,碎片與虎符拼合時,竟在璽底露出 “民貴” 二字,“新帝若想議和,就該先聽聽百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