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鏡中流轉的幽光將文逸辰的身影拉得修長,他懷中的五大信物與鏡中“止戈為武”四字產生共鳴,在掌心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光影。李明軒的驚呼聲從鏡中傳來,夾雜著血祭儀式特有的詭譎吟唱,祭壇上的陰符經殘頁正隨著三百六十名百姓的鮮血逐漸膨脹,化作一團吞噬人性的黑霧。
“硃砂,守住鏡門!”文逸辰將虎符與龍紋璽碎片嵌入鏡座凹槽,少林《易筋經》內力如潮水般注入陣圖,“葉姑娘,用離火令灼燒鏡中方位!諸葛兄,啟動機關鳥干擾血祭陣法!”
他的指令如利劍出鞘,瞬間打破密室的僵持。葉清歌的離火令在鏡面上烙下朱雀圖騰,赤紅光芒與鏡中黑霧碰撞出噼啪電芒;諸葛明操控的機關鳥群穿透雲層,尖銳的鳴叫竟與武當“太極琴魔”的音律形成共振,硬生生將血祭的節奏打亂。
“文逸辰,你以為破壞儀式就能阻止天命?”李明軒的臉在黑霧中扭曲,他胸前的龍紋璽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你可知先皇為何將秘藏付之一炬?因為真正的陰符經是——”
話音未落,文逸辰的驚鴻劍已穿透鏡面,劍尖抵住李明軒咽喉。這位前朝遺孤脖頸間的“陰”字刺青與硃砂耳後痕跡完全重合,而後者正用“九陽真經”火勁逐個震碎百姓身上的鎖鏈,每一道火光都伴隨著她痛苦的悶哼——那是蠱毒反噬的徵兆。
“先皇焚的是偽經,留的是民心。”文逸辰瞥見祭壇下的《秦史》殘卷,忽然想起父親血書中“天下之重”的真意,“你以為秘藏是兵器,實則是始皇帝對後世的警示:以力服人者亡,以德服人者昌。”
李明軒突然癲狂大笑,指尖掐訣引爆血池。黑色血浪裹挾著陰符經殘頁席捲而來,卻在觸及文逸辰周身五色氣旋時如冰雪遇陽,瞬間蒸騰。文逸辰趁機看清殘頁真容——所謂“陰符經”不過是《商君書》的殘篇,被野心家篡改得面目全非。
“看清楚了!”他揮劍挑飛殘頁,露出底層用硃砂寫的“民本”二字,“真正的止戈之道,不在兵戈,在人心。”
此時,硃砂已救完最後一名百姓,她踉蹌著倒入文逸辰懷中,耳後刺青徹底褪色:“文公子……洛水底下還有密室……先王的真正遺訓……”話未說完,便因力竭暈厥。
鏡外突然傳來葉清歌的驚呼:“慕容家的影武者傀儡!他們要炸燬鏡門!”文逸辰轉頭,只見數十具青銅傀儡破牆而入,每個傀儡胸口都嵌著與硃砂相似的“潛龍衛”刺青。傀儡手中的神火雷即將引爆,一旦爆炸,不僅眾人無法脫身,洛水皇陵也將永沉湖底。
“諸葛兄,用機關鳥托起百姓撤離!葉姑娘,帶我去鏡底密室!”文逸辰將硃砂交給上官羽,手中驚鴻劍與五大信物共振,竟在傀儡群中劈開一條血路。鏡底密室的石門上,赫然刻著與終南山破廟相同的武安君劍形——那是父親當年追查秘藏的起點。
密室中央,一具鎏金棺槨靜靜懸浮,棺蓋上“秦皇秘藏”四字與文逸辰劍鞘上的“天下”二字遙相呼應。當他將五大信物按五行方位嵌入棺槨,槨內竟緩緩升起一卷竹簡,竹簡上“止戈為武,天下大同”的字樣閃著溫潤金光,正是始皇帝真正的罪己詔。
“原來秘藏不是兵器,是帝王的悔過書。”葉清歌震驚失語。
此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李明軒的血手穿透鏡面抓住文逸辰腳踝:“你以為拿到詔書就能平定亂世?新帝的御林軍已包圍終南山,天下派即將——”
話未說完,一道琴音如天外來客,震碎李明軒手臂。武當清虛子道長攜十位隱世師父踏劍而來,每人手中都握著血煞盟的傀儡控制符:“逸辰,江湖如棋局,該讓這些老骨頭收官了。”
文逸辰望著懷中的詔書,忽然想起陸伯三年前那句“江湖如棋局,落子需聽音”。他轉身將詔書放入鏡中乾坤,任由金光籠罩洛水皇陵,那些被血煞盟操控的傀儡在光芒中紛紛崩解,露出底下被洗腦的江湖兒女面孔。
“傳我令,”他躍上鏡門,五大信物在身後聚成北斗,“天下派即日起開設義學,廣傳《止戈經》;凡血煞盟餘孽,若棄暗投明,既往不咎。”他的聲音透過諸葛明改良的傳音機關傳遍江湖,驚起滿山寒鴉,也驚醒了無數被矇蔽的人心。
洛水之畔,朝陽初升。文逸辰看著懷中醒來的硃砂,她耳後新生的硃砂痣淡如春日桃花。遠處,葉清歌正用離火令為百姓療愈,諸葛明的機關鳥群載著糧食飛向受災村鎮,上官羽則在分發記錄著真相的《秦史》抄本。
“門主,新帝派來議和的使者到了。”弟子呈上金鑾殿密信,信末附著手繪的終南山佈防圖,顯然新帝已得知皇陵真相。
文逸辰望向波光粼粼的洛水,劍鞘上的“天下”二字與朝陽融為一體。他知道,真正的江湖新局才剛剛開始——不是靠武力威懾,而是以民心為棋,在朝堂與江湖的棋盤上,落下“止戈”的第一子。
“備馬,”他將詔書交給葉清歌,“咱們回終南山。這次,要讓新帝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天下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