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們以此為功績,妖魔們以此為庇護。
倘若妖魔們從此之後真的改過自新,心懷慈悲,大徹大悟,全心贖罪,那麼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妖魔終究是妖魔。
有些妖魔待上幾年之後,會以各種藉口脫離高野山,然後消失遠去,到其他地方繼續興風作浪。
這樣一來,高野山就成了一處妖魔們可以免費領取一道免罪護符的地方。
還有一些妖魔捨不得離開高野山的庇護,又壓抑不住自身吃人的貪慾,選擇於夜間偷偷殺死路過的旅客。
這種事情如果沒有爆出來,那麼一切相安無事。
一旦洩露,那些妖魔就會趕緊離開高野山。
儘管有一部分妖魔得到應有的懲戒,可還是有一部分妖魔在傷害無辜生靈之後,翩然遠去。
事態如此發展,讓一些在高野山修行的高僧們察覺不對勁,他們決意去找渡嗔大師商議一下,讓他放棄以慈悲心度化妖魔的念頭。
避免高野山成為妖魔樂土的悲慘結局。
國仲僧正說到這裡時停了下來,喝了口咖啡,緩了會兒心神,稍微休息一下。
看了眼聽得認真的平宮千夜,才繼續道:“當時渡嗔大師沒有與高僧們商量,而是引著高僧們來到自己的寺廟內,見過幾只已經全心信佛,正在讀佛經,吃齋唸佛號的妖魔。”
“它們的行為舉止以及精神核心,已經跟一位修行多年的佛門修者沒有什麼不同。”
“自此之後,高僧們也就不再過問渡嗔大師的事情,儘管依舊有高僧心懷不滿,可也無法奈何渡嗔大師。”
“這就是高野山歷經十幾年來的變化,內中情況,遠不是我僅用語言就可以形容的。”
國仲僧正說完嘆了口氣,他已經儘量收著講述這些事情。
真以為高野山上的高僧們沒有忿怒,不想著以忿怒明王之姿,以至聖火焰淨化這一山的汙穢嗎?
他們曾經試圖這樣做過,然後對上了渡嗔大師。
結果,幾位高僧潰敗,迴歸寺廟後重傷不治身亡。
護摩品的修為,太過於可怕,遠不是一般高僧所能對付。
高野山上的主持們,其中修為最強者只是三昧品,距離護摩品,是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差距。
更別說,渡嗔大師在這個境界上已經修行十幾年,想要透過武力解決問題,根本不可行。
現在高野山的平靜,是為了等待金剛峰寺主持的出關,重新撥亂反正。
只是這個可能性很小……
國仲僧正內心嘆息,他對於高野山如今的局面也帶著不滿,所以才會跟平宮千夜聊這麼多隱秘。
至於期待平宮千夜能夠解決高野山的問題?
他可不會抱著這樣的妄想。
三昧品就已經是一座難以攀登的高山,更別說是護摩品。
“那位渡嗔大師很強嗎?”
沉默思索的平宮千夜,問出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很強,難以形容的強大。”
國仲僧正面帶憂色,“我在12年前,曾經站在人群中見過渡嗔大師施展過佛門妙法。”
“那年我剛滿20歲,就那樣看著渡嗔大師端坐高野山山巔之上,探出一掌,將山腳一隻皈依佛門又再造殺孽的妖怪,連同它的洞府一掌推平。”
“那種手段已經脫離普通修行者的範疇,可怕,可懼。”
國仲僧正身子打了個冷顫,大喝一口咖啡,藉由濃重的苦味來提振自己的精神。
護摩品啊。
平宮千夜同樣心有感慨,他如今也在這個層次裡面,可真正修行的時日還短,不足兩個月。
真要跟那位已經踏足護摩品十幾年的渡嗔大師比拼修為的話,勝負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