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最不願意打的仗,就是攻城戰,遊牧民族的騎兵更是如此。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只不過一個小小的連真正的城池也算不上的喬家族寨子邈川城,在一個時辰之內,河州吐蕃就傷亡近萬人之多,雖然守城的喬家戰士也同樣傷亡慘重,但是這座城終究是沒有攻下來。
喬遮幕看著一動不動的宋江帥旗,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不出半點勝利的喜悅之情。也許是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勝利只是暫時的,等待著喬家的結局終究還是失敗,前提是如果沒有鬼蘆族前來救援的話。大宋的邊帥親自坐鎮此處,鬼蘆族的戰士敢前來援救麼?喬遮幕不知道,或許是他不敢去多想。
河州軍攻城的大隊已經紛紛後退,讓人奇怪的是,那些前軍弓箭手們卻只是收起弓箭,再次持刀舉盾,緩緩的向兩旁分散著,這是什麼意思?喬遮幕心裡忽然打了個突,難道這次攻城還沒有結束,河州軍還要再次攻城?
“來人,快到城中去調些人來,”喬遮幕大聲呼道。
身旁的親信面帶苦澀悄悄答道:“族長,咱們族裡的戰士已經全部守在城上了,再沒有人可以調撥了。”
喬遮幕一愣,這才想起來就在自己這方血戰之前,其他三面頻頻告急,已經早就將城中的丁壯抽調一空。
“就算沒有男丁,健婦老者也要找到一些,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能搬得動石頭拿得起刀,全部給我帶上來,快去!”喬遮幕心急如焚,伸手猛的一推,親信衛士身子一個踉蹌,連忙轉身就朝城下跑去。
族長大人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他看見遠遠的山坡上,火紅的帥旗之下又有令旗在不住的晃動,河州人真的又要開始攻城了。
“嗚~嗚~嗚~”
攝人心魂的號角聲立刻蓋住了城頭上的歡呼,緊接著兩裡之外壓陣的上萬騎兵動了。萬餘騎兵單手持著盾牌,排成一條長龍象城牆前逐漸加速,不到幾十息的時間就衝進前軍讓出來的百丈寬的空地。
城上喬家的戰士們瞪大著雙眼看著這一幕,誰也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齣,這些騎兵什麼攻城器械都沒有攜帶,又怎麼能夠攻城,難道他們可以縱馬越過一丈多高的寨牆不成?他們的疑惑已經沒有時間細想,因為就在騎兵衝近城牆百步的時候,城下再次響起鼓聲,兩邊分散的上萬前軍,再次扔下盾牌開弓放箭。
在漫天的箭雨中,誰也沒心思去管那些不可能跳得上城牆的騎兵,僅存的一千多戰士紛紛蜷縮在女牆地下,用盾牌遮住身體躲避著河州軍的箭矢。
大地不住的顫動中,料想中的攻勢始終沒有到來,就連衝鋒之時的吶喊聲也沒聽到半句。能聽見的只是永不停息馬蹄聲響,從遠到近然後又再次遠去······
喬遮幕站在城樓裡,看著敵人的騎兵們沿著通道的左側不停的賓士過來,又從右側快速離開,心中滿是狐疑,河州人到底是在幹什麼?
“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族長大人疑惑的問著身旁之人,他似乎聽見震天的馬蹄聲中還夾雜著其他的聲音。
“沒聽見什麼聲音啊。”身邊戰士搖了搖頭。
喬遮幕搖了搖頭,難道是自己今天太過辛苦,耳朵出現了幻覺麼?
正當他猶豫著是不是要冒著箭矢出去看看情形的時候,忽然數十步遠的城牆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呼:“不好了,河州人把土堆上來了,就要到城頭了!”
喬遮幕悚然一驚,一把操起一個大盾頂在頭頂,大步向外就走,到了城牆邊上向外微微探出頭去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無數草袋裝土壘起了一座十丈餘寬的緩坡,這一頭距離城牆最高處已經不足一尺,在緩坡的頂端,還有源源不斷的騎兵衝上來,將馬後揹負著的草袋扔下後再沿著另一邊快速離去。緩坡正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升高,要達到垛口高度已經不需要多久了。
“啊呀!”
喬遮幕大叫一聲,全身就像被驚雷劈中般動彈不得,只要這個緩坡一成,城破只在旦夕之間。
還不等他開始組織戰士前去阻攔,穩穩站在山坡之上的邊帥宋江發出了最後總攻的號令。東城之外的號角長鳴而起,片刻之後四面城外催命的號角響成一片,漫天的殺聲蓋過其他一切聲響。
已近黃昏的天色,似血的殘陽輝映著刀光劍影,昭示著喬家族邈川城的末日到來。
最後的總攻開始了······
“射!”
前軍弓手們手臂都已經麻木,但是在將領們的喝令下誰也不敢停下,依舊聽從著號令聲,一組接著一組連續不斷的向牆上射出要命的箭矢,已經是第三壺箭了。
萬餘中軍再一次抬起雲梯,在軍官們的喝令下,在身後督戰隊冰冷鋼刀逼迫下,快速向城牆推進著。於此同時,方才轉回來的騎軍前隊也已經重新端起了鋒利的長矛,正在等待登城緩坡的最後幾個草袋落下。
“嘭、嘭、嘭”
隨著最後幾個草袋落在城牆之上,上萬草袋已經完整的構築好了一座長二十丈、寬十丈的坡道,直達城牆頂端。
“衝鋒!”
宋江已經跨上了踏雪,親手接過令旗向前猛然揮動著下達著命令,指揮大軍向前衝擊,這一次他是勢在必得,就算拿人命去填,也要填到邈川城上去。
“宣喻三軍,城破之時起,放開軍紀一夜,所有違禁之事一概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