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小孩子的手下藥,真是好手段。
尋常人誰會懷疑到孩子頭上。
裴嬴川把玩著一隻青銅酒樽,半張臉隱沒在陰影裡。
“公主......”驚蟄憑藉多年的默契,也察覺出了不對,不免擔憂。
“你若毒發身亡,”裴嬴川噙著一抹笑意,“別叫本王陪葬。”
雲珈藍指尖輕撫杯沿,眼尾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嫣紅:"這酒就算是要人命......"
她突然壓低聲音,"也是讓人慾罷不能的那種。"
裴嬴川不置可否,只凝眸看著她。
“大南鳶西宸宮公主到————”
司禮太監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紛紛起身迎接。
齊燼雪一襲玄色織金騎裝,腰間配一柄烏鞘長劍,大踏步踏入殿中。她眉鋒眼利,眼角疤痕斜斜入鬢,行走間攜一股百花肅殺之氣,與滿殿綺羅珠翠的貴女們截然不同。
“歡慶南鳶大公主凱旋!”
新科狀元帶頭,眾人紛紛附和。齊燼雪側眸看向眾人,在裴嬴川身上多停留了幾息,最終落在雲珈藍身上。
雲珈藍規規矩矩地行禮。齊燼雪收回目光,往上座走去。
“公主說了,我們是家宴,”齊燼雪身邊婢女道,“大家不必拘禮。”
齊燼雪有軍功傍身,得皇帝倚重,是在場唯一一個可以和裴嬴川平起平坐的。眾人對她也格外尊敬些。他們又回到席子上。
寒暄了半刻,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何柔嘉由婢女扶著,“公主的豐功偉績,實為天下女子的表率,史官該好好提筆,記下公主的風姿。"
她說罷,一旁的慶王附和:“嫂嫂說得極是。”
他看向雲珈藍:“早前聽聞烏蘭公主極其善歌舞。然而歌舞在我大慶,不過是三教九流。想做真正的燕京貴女,還得會詩詞歌賦才行。”
裴嬴川冷笑道:“慶王好大的臉面,敢叫北安王妃給你作詩。”
“不是給我作詩,”慶王笑道,“是給公主作。公主定國安民,難道還配不上一首詩嗎?”
何柔嘉出聲勸阻:“慶王,弟妹是西域出身,實在沒接觸過這些...給公主慶賀,也可以換種方式。”
“不必了,”齊燼雪直直看著雲珈藍,“北安王妃意下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雲珈藍身上。
何柔嘉道:“弟妹不會做便不做。再者,就算做得不好,大公主也不會為難你的。”
雲珈藍冷冷一笑。
此話一出,雲珈藍不作,便會被人認為故意拿喬;若是作了,怕是會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