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
“你要打誰呢?”衛南聲音也很冷。
“不是吧?南哥,這事你也管?”楊三把舉起的手放了下來,一臉不高興。
“我想管還要你同意?”
楊三識相住口了。
衛南上前把自己的傘往前推給安晴,安晴身上已經被雨淋的裡外溼透了,她抬頭看看這個男人,依然倔強地搖了搖頭。
這時他身後有人上前用另一把傘遮在他頭頂上,他就直接把雨傘塞到安晴手裡,聲音清亮帶著點安撫的意味:“回家的時候看著點路。”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讓她快走。
安晴的眼底還有沒消散的驚慌,此時看著他的眼神裡又添了擔憂。
衛南衝她微微點點頭。她看懂了,接過雨傘,無聲地用嘴唇說了句:“謝謝。”這次她沒有猶豫,撐著雨傘轉身就走。
走出沒幾步,她又聽到了楊三的聲音:“南哥,這怎麼回事啊?給個話啊。”
安晴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然後聽到了楊三悶哼一聲像被拳頭打到的聲音。
一個不是剛才那個“南哥”的聲音,像是另一個男人懶洋洋的聲音:“讓南哥給你回話,你算哪根蔥啊?”
南哥:“剛才那個就是我妹……記住沒?”
安晴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可惜夜幕太黑,只依稀能看到南哥蹲在地上,身後站了兩個人,身前是躺在雨中泥地裡的楊三,剛才跟著楊三耀武揚威的兩個人早就沒人影了。
她眨了眨眼,迅速轉身跑了。
一路小跑到了表姨家,安晴渾身上下都溼透了。表姨一開門,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是?”
“沒事沒事”安晴忙安慰她:“傘壞了,還好碰到好心人借了一把傘。”
“快進來!”表姨讓她進來,遞給她一條大毛巾:“要不要先去衝個澡?”
“不用,怕吵到小武睡覺。”安晴把毛巾接過來擦頭髮:“姨,我讓寄的掛號的資料到了嗎?還有我上次託運過來的東西放哪了?我換套衣服。”
“都放我那個屋了。你自己找,我去給你煮碗薑湯喝,彆著涼了!”
安晴進了裡屋,顧不上換衣服,先把掛號信找到,拆了開來,裡面是一張南城開具的“戶口遷移證明”,她這才把心放下來。
等換好衣服,表姨正端了一碗薑湯進來:“快把這個喝了!”她把碗遞給安晴:“我以為你今晚不過來,這麼大的雨。”
“我惦記著這個掛號信,明天要去派出所辦遷入手續,要不然怕耽誤讀書。”
表姨看著燈下安晴還稍顯稚氣但懂事、安靜的臉龐,心裡越發疼惜。她把安晴從小帶到七歲,直到安晴接回到自己媽媽身邊,她才跟安晴分開,說她是把安晴當自己女兒來疼一點也不為過。她憐愛地撥了撥安晴額前的溼發:“你不來打個電話我明天給你送過去不也是一樣?我幫你去派出所辦也一樣的。”
安晴衝表姨笑了笑,她姨夫在外面做生意常年不在家,表姨一個人要照顧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家裡還有一個年長的老人,根本沒什麼時間。“沒事,學校離派出所近,我明天出去辦就行。”
表姨看著安晴把薑湯喝下去,微微地嘆了口氣:“安晴啊,你外婆身體還好吧?”
“還過的去,前段時間是……真傷心了。”
“唉,白髮人送黑髮人……後來,你媽媽的事情你都處理好了?”
安晴低垂著頭,微微地點了點頭。
“你說,你媽這人怎麼倔,臨了要走了,還非要搞什麼遺體捐贈……”表姨跟安晴的媽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感情極深,提到這件事情仍然忿忿不平:“這個好的一個女人,偏偏遇到你爸那個混蛋……”說著說著,她就要哭了。
安晴心底嘆了口氣,她反過來輕聲安慰表姨:“姨,你就不要再想了,人死為大,畢竟這是我媽臨走前的最後一個願望。”
“哎,我就是難過……她自己當了一輩子護士,最後還要把遺體捐贈給別人,連個骨灰也都沒有……”
安晴拉著表姨的手,安撫性的握了握。“你看我,非要提這種傷心話……這邊學校怎麼樣?還習慣嗎?”
“挺好的,老師和同學都挺好。”安晴對錶姨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