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胳膊都是花生米大小的疙瘩,他不斷掐著十字,還時不時沾點口水抹一下。
好不容易挪到堂屋,都不敢坐,一屁股蚊子包,坐起更難受。
因為胳膊上的能施法——掐十字,屁股上的真不好處理,那種瘙癢,只能硬抗。
楊五:“真奇怪,剛剛黃支書跟劉五娘也是你這樣,緊繃繃的站起,你們咋了?”
李國棟心道:“喲,看來昨晚兩人遭叮得不輕啊。”
吃完飯,大姐收拾碗筷。
楊五從李國棟那裡摸了根菸,半躺在竹製沙發上美美抽著,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李國棟:“看也看了,吃也吃了,不回去幹活兒,還在我這待起幹啥子。”
楊五:“嘿,你兇啥子兇,再說了,這麼熱的天,我幹啥子活兒,我還小,幹活的日子在後頭,我哥他們曉得幹。”
李定乾:“格老子的,你就懶嘛,都19了還小,再懶下去,我看你咋談得到婆娘。”
這逼屬於打蛇順杆上的,臉皮更比城牆拐拐還厚。
聽到婆娘,立刻來了精神,坐直身體,兩眼放光。
“二爺,二爺,你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口渴都喝滾開水,發狠敢摳老虎嘴,你行行好,跟我談個婆娘嘛,你放心,媒衣媒褲媒豬腿,我一樣不落下,保準辦得漂亮的。”
他用行動演繹著‘不要臉這事,只要辦得漂亮,就是心理素質過硬’是什麼樣子,李定乾都遭他逗笑了。
“狗東西,尿壺鑲金邊,就有個好嘴,你把那些心思放在正事上,存兩個錢兒,那婆娘還不好談?”
“現在這個球樣子,一天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會,聽說你手腳還不乾淨,人姑娘眼瞎了跟到你?你收到點啊,懶沒啥,但手腳不乾淨,人這輩子就真完了。”
“你看你老人家說的,我都那麼誇你了,不僅不領情,還損我,我有那麼差嘛,再說,我手腳不乾淨這事就是我么舅公傳的是非,我啥時候偷過他雞了。”楊五說著又躺下了,像是身上沒長骨頭。
李國棟:“哼,是,你確實沒偷,就是人家抓到你的時候你別把那半邊烤糊的雞朝草叢裡丟啊,還有你那一嘴油,一身雞毛。”
楊五急了:“都說上萬遍了,真不是我偷的,是那個雞自己追蝗蟲撞到石頭上撞死了,我想著不能浪費,就烤了,哪曾想剛被那老頭碰見,硬說是我偷的,咋解釋都沒用,還到處傳我手腳不乾淨,害得我談不到媳婦。”
說完鬱悶的窩進竹沙發裡。
“哎,初一,再整杆煙吃,剛剛沒過到癮,話說今天不是星期二,都打8點了,你不去教書?”
李國棟扔過去一根菸。
沒好氣道:“你管我,我要去趟城裡。”
楊五:“哎,你去城裡幹啥?跟姑娘約會的話我也去。”
李國棟:“你TM三句話不離姑娘,我看你一天就是是太閒了找不到想頭,聽說我師伯前段時間人託人把你安排進天化化肥廠搬運隊,你待了不到半個月就開了,還差點扣了個流氓罪。”
“媽的,說起這個更氣人,那個牟二嫂,硬說我從門洞洞裡偷看她洗澡,天地良心啊,我上了一晚上化肥人都累癱了,哪還有心思看她,再說就她長得,像尼瑪個水缸一樣,頸子跟腰桿子一樣粗,有啥看頭。”
李國棟:“那你左眼睛為啥子紅成了猴屁股,人可說了,她看到門洞裡有個眼珠子,一盆滾水就潑了過去。”
楊五:“我冤就冤在這啊,我眼睛是搬化肥的時候,見有條船上燒電焊有意思,就多瞥了幾眼,被那個電焊光打到了,那個瘋批婆娘生死說我的眼睛就是她潑水燙的,就是我在偷看,你說我咋說得清楚。”
李定乾:“你還奇怪,獨眼看電焊啊,只遭了一個眼睛。”
楊五:“是啊,我肩膀上扛著的化肥,遮了半邊臉,可不就只有一個眼睛看到嘛。”
李定乾:“屁股出氣是就圖一樂,真放屁還得看你楊老五,你那個嘴巴,總有說法。”
“問題是你再能說也沒人信啊,要不來跟我學木匠,有點手藝,努努力,整點錢,好談婆娘。”
楊五:“不學不學,努力這個詞看起就就辛苦,一個奴要出兩份力,我就想躺著。再說我斜視,墨線看不準……嗯?墨線?走走走,初一,跟我出來下,我有點事跟你單獨擺。”說完從沙發上把自己拔起來,拉起李國棟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