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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崖因著慣性身形微微後仰,坐騎因突如其來的重量略驚下有些微晃,可紀韶華卻一點不懼,手臂自然環上了他的脖頸。
“陸崖!我等你好久了。”她唇角噙笑,眼神明亮,湊到他耳邊語帶嬌嗔:“你怎麼才來。”
紀韶華溫軟的身子與緊緊貼抱著他,笑眼彎彎,那模樣一點不似這幾日被多方勢力全京圍捕。
她穿著尋常的粗布衣衫,頭發簡單的束在腦後,沒有往日的珠翠裝點,可那明媚的笑顏,卻似穿透一切陰霾的陽光,令他不願移開視線。
陸崖手下意識收緊,將她摟得更近,難得地,笑了。
這是紀韶華第二次,見到陸崖滿是真心的笑容。那樣好看,含笑的桃花眼仿若春風拂面,漂亮得令她心跳加速,連呼吸都輕微紊亂。
趁著陸崖還沒反應過來,紀韶華忽地傾身靠近,直接吻上了他的唇。溫熱的唇瓣相觸的瞬間,氣氛纏綿又曖昧。
這個吻帶著強烈的思念,讓她將這幾日波詭雲譎、兇險無常拋在腦後,也忘了入宮前,才因他嘴硬惹自己置氣過的事實。
這幾日所經歷事情太多,有能預料的,卻更多是她無法預料的。
皇後兩難的人生與犧牲,於瑩瑩即是加害者,亦是受害者的真相。還有原來,在她未曾預料的方方面面,她的人生,一直存在一個無形的影子,默默守護她,為她遮風擋雨,悄無聲息地替她尋出生路。
紀韶華確實不懂陸崖,正如陸崖也不懂她。
可她唯一確信的是,馬蹄踏踏,朝局將傾之際,波詭雲湧,皇城易主之時,所有人都在權衡利弊,為皇位博弈存亡,唯有他,仍毫不猶豫接住一躍而來的她。
陸崖眼中,唯她一人而已。
陸崖瞳仁清晰倒映出她的臉。那雙桃花眼,竟罕見地帶著不加掩飾的溫柔與擔憂,認真而細致地打量著眼前人。紀韶華的眼眸亮晶晶的,似有水波蕩漾,卻總是那麼含著明媚笑意。
陽光自肩頭灑落,為兩人周身輪廓添上一層淡金色的柔光,原本就嬌麗的面龐,此刻更顯楚楚動人。
陸崖的心跳忽然失了序。
此刻似不受控般,在她唇上落下一個極輕極淺的吻。
那吻太輕,溫柔到極致,卻小心翼翼,幾不可察。
紀韶華愣了愣,差點以為是錯覺般,卻仍眼眶漸漸濕潤。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也是第一次以如此珍惜而愛憐的姿態回應她,就好像那原本堅不可摧的心牆,漸漸裂開了一道細縫。
他們全然忘了,這還是在中京街頭。
百姓尚未回神,士兵列陣未散,雖都因著陸崖威壓而低著頭,可餘光終歸是忍不住朝兩人身上逡巡。
圍觀之下,紀韶華與陸崖倒是專注而熾熱地凝視彼此。身旁寒鴉實在看不下去,也或許是覺得周遭可能暗藏危機,兩人不好如此張揚,於是輕輕咳了兩聲。
紀韶華這才如夢初醒,臉頰騰地紅透,後知後覺臊的慌,想要掙脫下馬。
可陸崖卻反手將她抱得更緊,毫無松動的意思,低頭在她耳邊道:“別動。”
隨即一抬眼,冷冷地斜睨了寒鴉一眼。
寒鴉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垂首駕馬後退半步。
陸崖這才淡聲開口,語氣平靜卻暗暗藏著不為人知的愉悅:“回相府。”
陸崖策馬歸府,一路懷中緊抱紀韶華,未曾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