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
雖說用一場“芳心暗許”的戲碼,暫時糊弄了過去,但安王和景譽卻也開始變相“看牢”了紀韶華。
這些日子,她連出府的機會都沒尋著。
靠著茯苓兩頭奔波,來回傳信於相府與安王府之間,倒頗有幾分“為情所困”的味道。
“小郡主,我們……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茯苓雖是相府訓練有素的暗衛,此刻也難得露出一絲疲色。
紀韶華嘆口氣,自然知曉這不是長久之計。只是當下也沒有更穩妥的法子能徹底解局。
“先想個法子,去趟相府再說。”
說來輕巧,可真要執行起來卻頗有難度。
兩人想了許久,竟也沒湊出什麼好藉口。最後,紀韶華咬咬牙,只得祭出殺手鐧——裝病。
還是“相思病”。
好在她本就飯量不大,這幾日更是配合著刻意減少飲食,幾乎未曾動筷,便叫人撤了下去。
為了更好偽裝“害相思”的模樣,每天長籲短嘆、望窗出神,更是將從小未怎麼接觸過的女工尋了來。費力學起了針線,繡著一個看不出圖樣的荷包。
紀韶華舉起繡了一半的蘭花,語帶希冀地問兩人:“我繡的……如何?”
小翠為難的看了一眼那團說不清是什麼的圖案,不知該怎麼開口。
掙紮半天,只能說,很勉強能看出是花……
作為一名合格的暗衛,茯苓面無表情看了眼那團糾纏在一起的線條。
隨後,一如既往地冷靜,頗為認真的誇贊道:“繡的好。相爺定會喜歡的。”
“?”小翠震驚。
她這才意識到,平日裡沉默寡言、辦事冷利的茯苓,原來在“哄主子開心”這一塊,竟是天賦異稟。
真想叫當初嫉妒茯苓的侍女過來看看,人家哪裡是命好,那都是你們看不見的“情商”。
可茯苓這話,其實也算出自真心——當然,僅限後半句。
畢竟小郡主哪怕是縫了個破布袋子,丟他們相爺臉上,相爺都得捧著誇一句小郡主“勁大”。
紀韶華嘆了口氣,又低頭繼續奮力補救那團“蘭花”。
一個未經深思的謊言,雖暫時糊弄了兩位爹爹,卻讓她如今不得不努力扮演一位情竇初開、芳心暗許,因思而病的小姑娘。
思至此,她神情更添幾分憂慮,多了些“情真意切”。
小翠又再添一把火,去安王面前哭著報告小郡主的“茶飯不思”,終於打動了安王,準她去趟相府——當然,身後還跟著一整隊侍衛,一群人浩浩湯湯,陣仗堪比“抄家隊伍”。
陸崖對此到全無波瀾,懶散地坐在會客廳中,看著外頭一圈黑壓壓的王府侍衛,反而覺得好笑。
他手中把玩著那枚圖案混亂的荷包,眉眼間笑意未散。
看不出繡的是什麼,但……
還有幾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