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譽看著他眉目間的疲憊與憂思,喉頭微動,欲言又止,最終只是低聲應道:“好。”
於家長子於無憂某夜突然失蹤,於家苦尋多日無果,最終在郊外林間被一名上山打獵的村民發現屍體,屍身已腐,顯然死去多時。
而長女於慕雨的下落依舊成謎,探子雖在郊外一處於家別院,發現了有人居住的痕跡,卻早已人去樓空。
此事很快傳回宮中,落入於瑩瑩耳中。
這些訊息本也沒什麼需遮掩,陸崖刻意未有意隱瞞。
與人博弈,最妙之處就在於——看著對手因誤判而手忙腳亂,自亂陣腳。
果不其然,皇宮之中,於瑩瑩在得知訊息的第一反應,竟是罕見地露出了幾分慌亂。
“你說……於無憂死了?於慕雨也找不到了?”
是誰動的手?
她強自按下心頭的慌亂,讓探子將金城近日的一切細節重新彙報了一遍。忽而想到什麼可能,語氣一頓:“安王府那邊的暗樁,不是前幾日回報,說小郡主不在府中?”
“是的……說是去了寺廟祈福。”
“真的嗎?”於瑩瑩唇角忽地揚起一抹笑意。
她的直覺向來敏銳。
之前她便有所懷疑,紀韶華或許發現了什麼,而如今這場失利來得突兀,更讓她確信其中必有蹊蹺。
能瞞過她與楚垣的探子,安王府絕非有此心機與能耐。結合原書中劇情略一反複盤,稍加推敲,最終還是猜到了陸崖身上。
雖書中後期曾提及陸崖對紀韶華心懷情意,可那卻始終與她保持著冷淡距離,兩人此刻怎麼會扯上關系?
“想來,是某人上趕著,要替安王府出頭了。”她冷冷一笑。
此時,她面上雖仍掛著想明白其中關竅的笑意,心中卻早已恨得牙癢。
“這樣也很好。”於瑩瑩伸手摘下一片月季花瓣,細長尖銳的指甲將之一寸寸揉碎,白皙的指間染了滿手花汁。
花瓣被撚得七零八落,隨手一擲,便墜入泥土。
她嗤笑一聲,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恨意:“不然光同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玩,未免太過無趣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未過上幾日平靜的日子,北疆便傳來軍報。
北疆戍兵的三皇子營帳遭遇夜伏。幸得三皇子智勇雙全,反應迅速,再加上謝家二郎及時率兵支援,不僅成功退敵,甚至還重創了蠻族。
相府中,陸崖簡單陳述了此事,又接著道:“之後,皇帝於朝堂上詢問傳信之人,得知三皇子並無大礙,倒是謝二郎受了些傷,但性命無憂。”
紀韶華微微皺眉,輕輕嘆了口氣,手中捏著的桃花酥也突然失去了興致,半點食慾都沒有。
“朝堂上的事,爹爹從不與我說。但這幾日,確實能察覺到,他似因此事有些憂慮。”
“所以你才來找我?”陸崖不禁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紀韶華一愣,心知陸崖又想借機逗她,剛想開口反駁,卻已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