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得慢條斯理,像個優雅的貴族,眼底卻閃爍著永不滿足的貪婪,昭示著這副貌美的皮囊下,藏著一頭喂不飽的兇殘餓狼。
在他持續不斷的進食聲中,還有另一道聲音,微弱卻清晰。
那是銀鏈在半空中晃動發出的輕響。
翌日。
晨光熹微。
褚知白緩緩睜開眼睛,瞧著天花板上陌生造型的燈,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用掀開被子,不用脫掉內褲檢查,單從身體感受到的異樣的黏膩感,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他居然對少女做了那樣的夢。
一條卑賤的狗,妄想爬上主人的床,不知道該說是驚世駭俗,還是令人發指。
更讓他絕望的是,比起夢中那些美妙的肢體觸碰,他真正渴望與嚮往的,是和少女心心相印、親密無間的感情狀態。
這是更加可笑也更加渺茫的奢望。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現在還......
褚知白揉著頭發起身來到衣櫃前,開啟櫃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掛放整齊的新衣服,件件都是名牌,時髦靚麗。
他沒碰那些衣服,只取下鐘覺淺特意為他準備的嶄新制服,又從衣櫃下方的抽屜裡拿出一條新內褲,走進浴室。
浴室裡放著藤條香薰,空間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卻不是桃子味,幹淨清冽,像山間流淌著冰碴的清泉。
褚知白很喜歡冷泉的味道,卻在走進浴室的瞬間,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不是說要讓他從內到外都屬於她?
他以為,她會想讓他染上她的味道的。
本就陰鬱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褚知白周身的氣息愈發冰冷了。
他脫掉衣服,嫌惡地將內褲丟進角落裡的垃圾桶,想了想,又像埋沙的貓似的,連扯出數張紙巾蓋在上面,直到那髒東西連邊角都露不出來才罷休。
水流開到最大,水溫調到最低。
褚知白閉目站在花灑底下,任由無數道冰冷的水流兜頭澆下,像是秋日的傾盆寒雨,無情地沖刷著他的身體。
十幾分鐘後,他突然關掉水流,將濕漉漉的發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
他面無表情地垂眸盯著身下,薄唇抿成一線。
這樣大這樣冷的水流澆下來,哪怕是烈火也該滅了。
偏偏他的慾望不熄。
沉默許久,褚知白終於再次開啟花灑。
藉著水聲的掩蓋,他背靠在冰冷濕潤的牆壁上,做起骯髒可恥的事情來。
真惡心。
他不受控制的身體,與牲畜無異的反應,心頭翻湧的慾念,都好讓人惡心。
懷著濃烈的自厭情緒,褚知白閉上眼睛,雙手快速且粗暴地動著。
他心裡止不住地想要嘔吐,身體的反應卻無比誠實。
低垂的長睫不停地顫抖,耳垂和脖頸漫上豔麗的紅,渾身肌肉繃緊,青色的筋絡在雙臂和腹肌上凸起,縱橫交錯,被白皙的面板勾勒出性感的線條。
像一張網。
一張情與欲織成的網。
這網結結實實地困住了他,將他的清醒與理智束縛在原地,而他的瘋狂、貪婪、偏執全都從網眼中漏了出來,肆意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