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少年調整得很快,一瞬間又變成了溫和平靜的模樣,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有意思。
周星照彎身又進了一球。
等顧念安走到球桌邊,觀察著這對他極不利的戰局時,周星照才又拿起球杆,準備進最後一球。
顧念安:“我的確輸了,這顆黑球很好進。”
周星照:“承讓。”
周星照聳了聳肩,隨意地調整著姿勢,“對了,剛剛你和誰打電話呢,聊得這麼開心?”
顧念安注視著周星照的動作,就在少年即將推杆的瞬間,他才輕聲說道:“還能有誰,當然是淺淺。”
球杆尖尖抖了一下,戳歪了。
那顆定勝負的黑色8號球緩慢地在桌面上滾了滾,停在了距離原位置不到一掌的地方,十分滑稽。
這可以說是相當尷尬了。
周星照卻毫不在意地直起身,挑眉對顧念安道:“她從昨天下午以後就再也沒聯系過我了,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顧念安並不回答。
周星照又說:“她在做什麼呢?沒事的話,讓她也來一起玩。”
顧念安這才道:“她今天比較忙。”
周星照:“明天呢?”
顧念安:“明天她和我有約,我們說好了要去看畫展。”
“是iss.k的畫展吧?”周星照眉頭皺著,神情有些糾結,看得出他雖然聽說了這個畫展,卻沒什麼興趣。
顧念安點頭,他回身拿起了自己的球杆,在球桌邊俯下身來。
周星照依舊沉浸在思緒中,“那明天我們可以先去看畫展,畫展附近有家西餐廳是我朋友開的,味道不錯,中午我們可以去那吃......”
周星照的態度如此理所應當,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擠進了兩人的約定有何不妥。
顧念安最羨慕也最嫉妒的,就是他的這份理所應當。
這種理直氣壯不是天生的,周星照的這份從容,源自於他多年被偏愛,多年被縱容,多年被身邊的人當做第一順位來寵。
他永遠都不可能像他一樣。
顧念安嘆息道:“我贏了。”
周星照剛說完,就見顧念安直起身體,不客氣地將手裡的球杆塞到了他懷裡。
他愣了一下,轉頭望向球桌,發現桌上的球都被清空了。
周星照笑道:“念安你行啊,不聲不響地就偷家,老規矩,你得請我吃飯。”
“今天你請。”顧念安頭也不回地走出球室,“從今天起規矩改了,輸家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