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連心率都加快了,面上還是風輕雲淡,並不大在意孩子闖下的禍:“哦?我知道他們定然是給無情捕頭添了不小的麻煩,多請無情捕頭擔待了。”
無情油鹽不進,王憐花的太極被他拒絕接受:“談不上擔待,不過還是請王前輩一聽為好。”
話說到了這份上,王憐花也沒有什麼不敢聽的,他算是明白了,大概是告狀的。
告狀嘛,這沒有什麼,他當年也是闖過禍的,護短就可以了。
一個他的徒弟,一個他的外甥,做了什麼事都不能讓外人多嘴了。
此刻的王憐花還想不到,他要經歷的到底是什麼。
無情從自己的視角出發,給王憐花複述了一個更全面的,曲泠阿飛的京城行。
先從曲泠阿飛要給王憐花寄信,但是找錯了店鋪,兩個懵懂的沒有江湖經驗的人把最長的店名當成了最有意思的店名——實際上是該對接的店鋪壓根沒開門——從而走進了六分半堂開的暗娼,還奇奇怪怪地接上了暗號被當成了線人說起。
這些被阿飛簡單帶過緣由的事情用一種高血壓的方式在王憐花面前呈現了全貌,王憐花慢慢地血壓就上去了。
再說到曲泠阿飛解救了流浪的姑娘們,和金風細雨樓做交易,給了蘇夢枕六分半堂的賬本,這裡就又降了下來。
說到他手下那個愛賭的不靠譜的夥計,又飆了上去。
當局外人覺得哭笑不得是一回事,作為家長聽別人說另一回事。王憐花的血壓就是一個巨大的過山車。
期間還夾雜著幾句無情的、很有禮貌的疑問和建議:
“不知他們二人的天性是如何使然至此的,也許還是要積攢些經驗為好。
“六分半堂心狠手辣,並非每一個堂主都如此好對付,還望王前輩好好提點他們。
“習武不可鬆懈,我私認為得令守店也是如此……”
“……”
王憐花想吃了降壓藥再聽他說。
但是想不到吧,這麼高血壓的故事還有第二個!
無情再把狄飛驚的事情說出來了。
曲泠阿飛和六分半堂有著不解之緣,出去小學生郊遊,又游到了六分半堂的據點,還直接撞上了六分半堂的大堂主,最棘手的人物狄飛驚,被狄飛驚騙了。
但他們的天然呆完美地剋制了狄飛驚的腹黑,在意外地非主觀意願地折騰了一下狄飛驚後,和無情蘇夢枕狹路相逢了。
那個場面精彩到無情很多年沒有那麼心跳加速過了,這件事光是說出來他都覺得自己可以再批第二頓。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希望王前輩有時間的話,還是能好好教教他們。”
作為總結,無情還是為曲泠阿飛說了幾句好話:“他們都是心不壞的孩子,其實也是算得上聰明的,也因此容易被利用,容易被惡人所傷,江湖不會因為善良就放過誰。
“此外容我多嘴一句,不知泠泠和阿飛的性子……往日是如何教養的?”
同時作為曲泠師父和阿飛舅舅的王憐花:……
他怎麼知道?
這是他該回答的問題嗎?
他不會真的要在教育界顏面掃地了吧?
有的人看起來還在笑,看起來不在乎我,實際上已經準備竹筍炒肉了。
已經皮笑肉不笑,但還要在外人面前把護短和滿不在乎進行到底的王憐花手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