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修士,是個窈窕嫵媚的女修,腰間纏著軟劍,一雙上挑的狐貍眼,眯著朝江赦笑了笑:“江師弟,還記得我嗎?上次打牌,你可贏了我兩個月的靈石呢。”
江赦記得這女修的名字,是雲初瑤,於是笑著拱手:“雲師姐好。上次麼,我不過是有些小運而已,本還等著雲師姐贏回去,奈何實在沒緣分,竟然再沒碰見過面。”
“沒碰見才正常呢,”明曉溪和雲初瑤的關系看著竟然很不錯,因為一見面,她就笑著上前去摟住了雲初瑤的胳膊:“雲師姐為了劍臺臺會在外雲遊歷練,前幾日才回來。”
雲初瑤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宛如對自家妹妹一般。
五人在人山人海一般的修士堆裡站著,周圍卻儼然被其他人空出了一小段距離。無法,劍宗名揚四海,更出過無數臺會魁首,自然讓他人忌憚。
而且……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謝允如今雖極少下山離開劍宗,但他的美譽卻在修界四處經年流傳。幾百年來,不知多少少年修士想要拜他為師,他卻不曾收過任何一人。直到十多年前,謝允頭回破例,卻是為了一個從天賦到身世都沒有任何出彩之處的平凡少年。
這運氣,當真是讓無數人咬碎了一口牙。
平日裡四山八荒相隔甚遠,各宗各派的修士們也大多隻在自己那片兒活動,對於謝允親傳弟子這號人物,向來只聽說過,沒親眼見過。
正因如此,這回江赦參加臺會的訊息剛傳出去,就有不少人瞪著眼睛想要一看他究竟是怎麼個人物。
更存了要將他踩在腳下摩擦,以證明自己才更配當謝允真人徒弟的念頭。
江赦揹著劍,若無其事地跟除了陳師兄以外的三人聊著天,耳邊卻已清楚地聽見,周圍的聊天與竊竊私語聲,話題已逐漸變成了猜測他們幾個究竟誰是那位“親傳徒弟”。
而答案並不難猜,首先排除兩位女修,另三個,“陳師兄”和傅雲飛都穿著白衣,腰間除了令牌,還帶著統一的信物。
只有江赦格格不入,一身黑衣彷彿隨時要去當樑上君子,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背上揹著的劍被裹著劍鞘,卻也隱約能看出一抹冷光。
看來就是這位了。
各家都暗中通了氣,不知多少雙眼睛掛在江赦身上,要看他的表現到底如何。
前世也是如此。
不過這一世,江赦已不再在意,他前世之所以那麼拼命,本來也就是想要得到一句謝允的稱贊,現在麼,謝允連人都是他的了,其他人怎麼看他,對江赦而言是半點所謂也無。
原本存著的會牽連謝允名聲受損的擔憂,也在謝允昨日彷彿隨口說出的“與你一同去魔道”中全數消散。
抽簽處旁邊,林少卿正抱著手臂,笑嘻嘻地等著,他一對上江赦,也愣了一下,難得認真地問了一句:“你出什麼事了?”
江赦知道林少卿在這裡,一定是已經做好了抽簽的手腳,他隨意拿了一簽,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
“笑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林少卿翻了個白眼,又在下一刻見到明曉溪時變成了一個燦爛的笑臉:“你這是遇見什麼好事了?路上平白無故撿了一百萬靈石?”
真要論起來,以前他們倆在事業上所向披靡,在感情上卻是不折不扣的難兄難弟。
江赦難免有種先人一步的得意,唇角一勾,擺了擺手,一點兒不跟他多說,就要轉身離開。
“哎,”林少卿道:“臺會下午才開始呢,這會兒出去玩啊。”
“不,”江赦連頭都沒回:“我要去找我師尊。”
說罷,人就已經沒了影。
林少卿“嘖”了一聲,滿臉的無語。
旁邊明曉溪見了,忍不住笑道:“江師弟今天心情很好呢,也不知是發生什麼好事了。”
“哈,”林少卿道:“我看,他這是求得了道侶,正熱戀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