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赦接過手串,扔到了殺豬佬手中,又多添了一塊靈石算作告罪。
那殺豬佬拿了東西,忙不疊道謝,轉頭離開了。
少年嗤了一聲,滿臉不高興:“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江赦轉頭,仔細打量著少年清秀的面容,心中無聲道——
好久不見啊,右護法。
這時的右護法,尚不知道自己在數百年後會成為令世人聞風喪膽的右護法大人,在魔道道主身旁輔佐,持一把寶刀,殺人如麻嗜血如狂。
更不知道自己會在林家的鴻門宴上,將手中的刀刺進魔道道主的腹中,寫就一段背叛的“佳話”。
他只是不滿地看著江赦,不知道這個青年為什麼那麼篤定是自己拿了東西,而不是殺豬佬汙衊他。明明他就比那殺豬佬好看得多好不好!
江赦卻不想再理他,腹間不存在的傷口隱隱作痛。
少年不依不饒:“你不理我?你……咦?這裡竟然有兩個墳?”
“不要碰。”江赦道:“否則我殺了你。”
少年一怔,“切”了聲:“那你告訴我這是誰的墳,否則嘛,哼哼,反正我的宗門就在這附近,你身在劍宗,天高皇帝遠,可管不了我在這裡做什麼。”
江赦道:“這是我父母的墳。”
他朝林外走去,不多時,少年竟也跟了上來:“喂,你叫什麼?”
江赦停了一會兒,才道:“江赦。”
“我叫林少卿。”少年笑了起來,“江赦,你很有意思,我們當朋友吧?”
前世。
“江赦,你很有意思,我來幫你登上魔道道主之位,怎麼樣?”
心魔道的天沒有白晝,只有無窮無盡的黑夜。群魔亂舞的客棧角落,江赦滿身是血,正低頭包紮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聽到這句話,他抬頭看了面前笑嘻嘻的林少卿一眼:“不怎麼樣。”
“啊,”林少卿失望道:“為什麼不怎麼樣?你不相信我嗎?到時候你給我個右護法的位置就好了。”
江赦笑了笑,一語道破他的想法:“你只是喜歡現在的道主,卻苦於無法接近他,才想出來的這個法子吧。”
江赦是天生魔種,正兒八經修魔後,修為當真是突飛猛進。若說這魔道內有誰能奪走那個位置,一定非他莫屬。
林少卿誇張地揚起眉:“哎呀,江赦,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江赦笑著看他:“難道不是嗎?”
林少卿舉起雙手:“好吧好吧,什麼都瞞不過你。唉,那位置實在太高了,憑我一個人是做不來的。但如果我們倆合夥嘛,哼哼,先把道主薅下來,關在我房子裡當……嗯。然後你上位,開始殺人攬權,我在旁邊幫你,不出三年,我們就能徹底掌管整個魔道。到時候,你也就不用這麼累,我也能達成我的目的,得到我喜歡的人了。”
心上人所在的地方實在太高,高到他夠不著。
這番話語,不知勾動了江赦心底哪個部分,令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後來他們果然得手,前道主被林少卿關在了房內,當了夫人。江赦則成了道主,成了魔道中萬人之上的人物。
不過很可惜的事情是,林少卿最後也沒能讓那前道主就範,一個平平無奇的夜裡,對方哄著林少卿不注意,從懸崖上跳了下去,死無全屍。
江赦也日夜被心魔纏繞,又在林家受了林少卿來自背後的一刀。
“對不起啊,江赦。”林少卿笑著說:“看來我最後,還是林家的人。”
神奇的是,重生後,江赦對那兩個殺害了父母的魔修仍然恨之入骨,對林少卿卻沒有多少恨意,甚至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