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誰都無法想到江赦心裡在想什麼。
他大著膽子抱了謝允一會兒,才慢慢松開手臂,後退一步、兩步。
不可再逾矩。謝允有心愛之人,他這一世,要的是謝允能得償所願,而不是滿足自己的私慾。這樣的事,他不能再做了。
“沒有,”江赦眨了眨眼,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看起來與往常無異:“只是太久沒見師尊,想師尊了。”
謝允的身體在江赦拉開距離後才重新放鬆下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了江赦一眼。
自己這徒弟玩心重,心思更重,往日對方也時常會說些漂亮話,但應當是看出了自己不喜肢體接觸,所以哪怕是小時候,也從沒有這樣大咧咧地接近過他。
今天這樣子,實在異常。
謝允冷冷哼了一聲,對這番話半點不信:“為師不過閉關幾日,做這般小女兒姿態給誰看。罷了,你今日來,是幫淩道雲送東西的?”
江赦雙眼望著他,視線定住了一般凝在謝允的臉上,聞言拿出了那沓符籙:“是,淩長老讓我帶給您,說是您前段時間託他制的。”
謝允接過符籙,卻只隨手放在一旁,迎著江赦的視線,心中生出幾分古怪,但沒多想:“我記得,今日你的符籙課有測驗。”
江赦眼睛睜大,沒想到謝允會記得這麼小的事。他道:“是,弟子已經透過了。”
謝允道:“找的替考?”
江赦心頭一跳,趕忙道:“怎麼會,淩長老站在旁邊親眼看著弟子畫的符。”
謝允聞言,面色稍緩,微微頷首:“出去,讓我看看你這幾日劍術懈怠了沒有。”
江赦低頭稱是,態度恭敬。
前世他登上道主之位,地位尊貴,受過萬人跪拜。
如今他向謝允俯首,被對方冷斥,仍心甘情願。
謝允先一步走出聆月閣,江赦跟在他身後,望著他的背影,眸中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絲迷戀。
“來。”
謝允走到閣外那座亭子前停下,下巴微抬,示意江赦在自己面前那片空地上將習過的劍招一一使一遍。
江赦本沒想太多,拿起揹著的劍,剛將劍鞘放到一旁,忽然動作一僵,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非常嚴重的問題。
現在的他可不是二十歲出頭只會那麼幾招的毛頭小子,天下百家武學,無數劍技,他都練過幾分。謝允教他的,他更是早就全都習得,且練得爐火純青了。
那麼問題來了,他到底應該使出哪幾招,才不會讓謝允起疑?沒學過的劍招是萬萬不能用的,但真要江赦去回憶這個時間點自己具體學了什麼,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總不能說是自己一夜之間突然領悟,將沒學過的劍技都學得了吧!
見他半天不動,謝允的語氣都嚴厲了幾分:“江赦,你不會是沒練吧。”
江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