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正好我出來久了怕家人擔心。”愚人也起身,“那……明天見。”
“明天見。”林淮回答。
愚人道了聲再見就轉身離開了。
曉媛雖然看到林淮面帶笑容很高興,但還是對愚人沒有放鬆警惕,待愚人走遠了她便問:“那個不是那天那個奇奇怪怪的人嗎?他要做什麼?”
“沒事,聊聊天而已。”林淮微微轉頭對曉媛說,雙腳跟著曉媛的節奏走動,“對了,我現在需要做什麼檢查?”
“哦,瞧我都把正事給忘了。王醫生說要給你的眼睛做個檢查,然後就要開始制定手術計劃。”曉媛扶著林淮上了一個臺階,慢慢把唐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
“手術嗎?”林淮小聲嘀咕。
曉媛以為林淮對手術感到害怕,出聲道:“不怕,做了手術就可以重見光明瞭。”
“希望吧。”林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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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淮做了個夢,夢見了過去。
他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
不止一次了,他以為強迫自己不去想就可以不在意,就可以忘掉,可是回憶總是在夜晚捲土重來,給他當頭一棒。
他感覺特別無助。
這一段故事,是不能夠跟父親、曉媛姐等人傾訴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並接受的。
林淮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這樣的生長環境使他養成了報喜不報憂的習慣,什麼事情都習慣了藏在心裡。
本來曾經有一個人能夠聽他傾訴、懂他,可是現在沒有了,是他把人家弄丟了吧。
有些事情,一個人承受的時候會變得很難,可是有時候真的找不到一個人傾訴、分擔。
所有的事情都擠壓在一起,他感覺有時候都喘不過氣來。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終於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像一隻受了傷的幼獸一樣嗚咽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淮才重新躺下,昏昏沉沉地躺著等待睡意,直到下半夜才熟睡過去。
第二天林淮依舊同一時間在老地方等愚人。
待曉媛走開後,愚人就像變魔術一樣出現在林淮身邊。
“怎麼,害怕見到曉媛姐啊?”林淮打趣道。
“也不是,就是覺得這樣比較好。”不知道是不是林淮的錯覺,他覺得愚人的聲音多了一分沉重。
“還好吧。”
林淮和愚人聊了一會後,突然很認真地說:“愚人,我有個故事,想跟你說。”
有些事情,說給陌生人聽是最好的辦法吧。
愚人沒有回答。
林淮繼續說著:“也許現在除了你,再也沒有人比你更適合聽我說了吧。這是我的過去,也是我一直不肯對面對的回憶。可……就算我不去回憶,它也還是會在半夜強勢侵佔我的腦海,讓我痛徹心扉。我說,你覺得能夠接受你就繼續聽下去,如果不可以……”
“我可以!我……我聽!”愚人急忙地回答,好像晚一秒就會丟失什麼寶貝似的。
林淮笑了笑,眼角卻溢位淚來,不知是因愚人願意聽他的故事而感動落淚,還是因回憶起往事而情難自抑。
“這是我和他的故事,不長,還很平淡,可卻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