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
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曉媛一如既往地扶林淮到花園走了走,最後讓其坐在長椅上歇息。
自從一個星期前第一次走出病房透氣之後,林淮每天都主動要求到花園走走、透透氣,這讓曉媛樂開了花。
曉媛比林淮大不了多少,她一直打從心眼裡把林淮當做弟弟來照顧,現在看到林淮的臉上少了些許陰鬱,心情也舒暢了許多,她自然是開心的。
不過林淮每次出來透氣的時候總會說讓他自己一個人待會,這讓曉媛有些疑惑。
不過林淮能走出病房是好事,看著林淮不再緊皺的眉毛,曉媛開心地說:“小淮,不要亂跑啊,我待會再來接你回去。”說罷便回去忙了。
林淮放鬆了身體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抬起臉,感受著從樹葉罅隙中溜下來的陽光特有的微熱。
一陣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林淮不自覺上揚了嘴角,抬手拍了拍身邊:“來了?坐吧。”
“嗯。”愚人在林淮身邊坐下。
愚人就是一個星期前在林淮面前哭的男生。
一個星期前,林淮回去之後一直在想突如其來出現的男生是誰,以至於當晚失了眠。
林淮就是一個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自那以後,林淮每天都讓曉媛把自己帶到花園,希望能夠再次遇見那名男生。
不出他所料的是,第三天他就遇見了。
那一天,林淮異常地沒有産生排斥的感覺,反而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他想,那個人肯定是經歷了一場痛徹心扉,才會在陌生人面前落下淚來吧。
他問男生叫什麼名字,男生沒有直說,只是說自己是個愚蠢的人,如若需要個稱謂的話,就叫愚人好了。
林淮有時候感覺自己都已經喪失了警惕,不然也不會在曉媛不在場的情況下與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見面並且坐在一起。但是那天手掌上莫名熟悉的溫度,和那斷斷續續的嗚咽的確讓他十分好奇。
“今天慢了,讓我等了……”林淮抬手,假裝看時間,“五分鐘!”
“對不起,今天做了個檢查,來晚了。”愚人握住林淮的手,聲音依舊沙啞。
林淮輕笑:“你怎麼這麼喜歡握我的手啊?”
愚人立馬抽回他的手,輕聲道了句“對不起”。
“跟你開玩笑的。”林淮笑了笑。
連林淮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和愚人在一起的時候,所以的陰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林淮在人際相處中最注重感覺,感覺到了就可以繼續聊天深入瞭解,感覺不到便就此暫停。
林淮是聲控和顏控,但是他交朋友的標準從來都不是對方的聲音或者是長相,而是感覺。
經過幾天的瞭解,林淮得知愚人的聲帶受損,這才說話聲音異常沙啞。至於具體原因,林淮沒有問。
林淮深知,每個人都會有一段不想訴說於人的經歷。聯系剛見時愚人的失控,林淮多少可以猜得出,愚人經歷過一場痛苦,那他為什麼要去揭愚人的傷疤呢。
那個下午,愚人又說了很多話。林淮覺得,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曉媛來找林淮回去的時候他們說得正歡。
“小淮……我們……”曉媛見到林淮露出笑容很是驚訝,“要回去了。是你啊?”曉媛向愚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又見面了。”愚人也點點頭,微笑著說。
“不好意思啊,我們還有個檢查需要做,得先走了。”曉媛扶起林淮,對愚人抱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