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他用技巧彌補力量的不足。”滄溟微笑,“三個月後,他在對抗賽中用我教的反關節技制服了比他壯實兩倍的對手。”
雲齊想象著少年滄溟的樣子,一定比現在更加意氣風發,金眸中閃爍著無所不能的自信。不知為何,心裡泛起一絲酸澀。
“他後來成了我的副官。”滄溟輕聲補充,“死於暗精靈的毒箭。”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雲齊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笨拙地拍了拍滄溟的手背。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觸動了什麼,滄溟突然握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幾乎發痛。
“答應我,”滄溟的聲音低沉而迫切,“別再這樣忽視自己的身體。”
雲齊想反駁,想說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但看著那雙充滿懇求的金色眼睛,所有話都卡在了喉嚨裡。最終,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滄溟的表情瞬間明亮起來,彷彿雲齊剛剛給了他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再睡會兒。”他幫雲齊掖好被角,“我去熱粥,你一定餓壞了。”
雲齊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這一次,沒有噩夢打擾。
當他再次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了半個房間。喉嚨的疼痛減輕了不少,頭腦也清醒許多。床頭櫃上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肉粥,旁邊是整齊排列的藥瓶,每個瓶子上都貼著詳細的使用說明。
雲齊坐起身,驚訝地發現床尾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外套,正是他最喜歡的那件深綠色天鵝絨外套,昨天還掛在衣櫃深處。
“你醒了。”
滄溟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束新鮮的白色小花。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銀發隨意地紮在腦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
“這是...?”雲齊指著那束花。
“銀葉菊,有助於淨化空氣。”滄溟把花插進床頭的花瓶,“你呼吸太淺了,房間需要更好的通風。”
雲齊注意到滄溟眼下淡淡的青黑:“你...沒睡?”
“傀儡不需要太多睡眠。”滄溟輕描淡寫地帶過,伸手摸了摸雲齊的額頭,“退燒了。今天繼續吃藥,別碰工作。”
雲齊想抗議,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雲齊大師?”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音,“我是煉金協會的信使,有您的邀請函。”
滄溟去應門,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封燙金信封。雲齊好奇地接過來,拆開火漆印——然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怎麼了?”滄溟關切地問。
雲齊的手指微微發抖:“王宮宴會......慶祝精靈大使來訪。”
“你不必去。”
“我必須去。”雲齊苦笑,將信遞給滄溟,信尾用紅色墨水標註著——協會要求所有高階煉金術士出席。
“這是命令,不是邀請。缺席會影響我的評級和經費申請。”
滄溟皺眉:“什麼時候?”
“三天後。”雲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滄溟連忙遞上手帕。
“以你現在的狀態——”
“我會好的。”雲齊固執地說,“每次都這樣。”
滄溟看起來想反駁,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那我陪你去。”
雲齊驚訝地抬頭:“你願意?”
“我們的協議包括代表你出席社交場合,不是嗎?“滄溟微笑,“況且,我對精靈很感興趣。”
雲齊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他低頭盯著邀請函,聲音幾不可聞:“我也是......曾經。”
滄溟的金眸微微眯起,但什麼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