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把他拉黑了……
這時,一束光斑在他身上掃過,同時一聲暴喝響起:
“呔!幹嘛的!”
遲想倏然抬臉,就見下方不遠處強光手電晃來晃去,像是有人朝這邊跑來。
“站住!”那人大喊,“工地進賊了!”
“……靠。”
遲想剛剛沉下去的心被這突發狀況生生揪了上來,頓覺哭笑不得。
哪個賊會上這禿島偷東西?
偷螃蟹嗎?
但是現在賊沒心情與人多費口舌,對面都喊“站住”了,他不跑有點說不過去。
於是遲想抬腳轉身,敏捷地從手電光方向的另一側跳下去,無視身後虛張聲勢的呼喊在坑窪坡道上拔足狂奔……
耳畔是呼呼的風聲。
胸肺間海岸深夜鹹濕的空氣包裹著蓬勃的心跳,也許是這通奔跑足夠酣暢激發出了男人骨子裡的戰意,他忽然覺得被拉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陳牧巖人在t市。
是啊!陳牧巖都回來了。
自己這些年做夢都不敢奢望的事情發生了,還怕什麼呢?還有什麼比再次失去他更可怕嗎?
沒有了。
沒有了。
再遲疑機會就沒有了……
等跑出工地回到車上,遲想渾身出了一層熱汗。
他拿起手機打給喬松。
“遲學長……”二老闆拖著半入睡狀態的長調,“這個時間,你不應該跟學弟含情脈脈執手相看淚眼嗎,給我打電話幹嘛?”
遲想開了擴音:“你說哪個學弟?”
“還有哪個?”
“今晚飯局上兩個學弟,而且兩個學弟相談甚歡。”他發動車子,在空曠的街道不緊不慢行駛,“你摩托車閑著呢吧?明天送我那兒去,騎兩天。”
“不是,什麼跟什麼啊?”喬松有點跟不上節奏,“怎麼還兩個學弟?”
遲想嘆了口氣,潦草地把晚飯的狀況講了講,最後興師問罪:“你是不是昨天就通知陳牧巖你們不來了?”
“……”
“人家有備而來,我呢,當了一晚上背景板。”
“靠,這小子什麼意思啊?”喬松提高音量,“這純屬打擊報複!一定是故意的我跟你說,早知道你帶著魏斯去……”
“啪”!
喬班長話說一半後背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林寶兒語帶嫌棄:“喬松你這人真的,你也就遇到我了,不然得打一輩子光棍。”
遲想深以為然,笑道:“還沒睡。”
“這人接電話就對著我的耳朵,我怎麼不得參與一下群聊。”林寶兒開門見山,“首先,昨天跟陳牧巖說,是因為我確實是昨天去的醫院,沒跟你說,是怕你晚上失眠影響今天氣色。其次,恭喜遲老闆。這個事兒,你得透過現象看本質,我覺得陳牧巖這麼做是因為……在意你。”
遲想眉梢挑了挑,沒插話,等林寶兒繼續說。
愛聽。
“請你吃飯又帶別人去這本身並不合禮數,陳牧巖能不懂?知道我們不去,他可以取消飯局推到下次,但是他沒有。要是為了報複直接無視你豈不更痛快,我想,這兩天陳工內心一定非常不平靜!”林寶兒頓了頓,又說,“你不要聽喬松的,我以前聽他講你們的事情感覺很多地方明顯不合邏輯,他還毫無所覺,我提出質疑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我支援你把人追回來!你自己知道以前所有行為背後的本質是愛,如果輸出有誤那就把話講開,然後窮追不捨死纏爛打,那才是真男人!可別像某人一樣,什麼距離感神秘感默默付出自我感動……”
喬松在旁“嘖”了一聲:“跑題了。”
“沒、跑!”林寶兒白了他一眼,“要我說,你倆能走到分手那一步,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你身邊全是這種傻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