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秋刀魚的滋味
影片結束通話，遲想退出微信點進相簿，開啟剛才自己鬼使神差截圖的一張照片。
整個畫面最吸睛的是那雙眼睛，看著螢幕的眼神十分專注，不像看人，像在研究什麼東西。
但是設想一下……
遲想把照片轉成橫屏，放大到整個螢幕只剩兩隻眼睛，舉到面前，想象陳牧巖面對面這麼看著他。
……
“操。”
遲想把手機扣在腿上，後背生出來的麻酥酥的感覺讓他心慌了一瞬。
他定了定神，又拿起來，縮小。
照片裡的男生氣質冷峻，跟陳牧巖在生活中的體貼細心，幽默真誠不一樣，但遲想知道這也是他，在別人面前，陳牧巖就是這樣高冷，安靜，對誰都不上心。
除了自己——
他敬愛的學長。
遲想得意的輕笑一聲，又把照片放大，研究陳牧巖身後黑暗中造型別致的建築物一角，放更大觀察他瞳仁裡倒映的螢幕亮塊，和亮塊裡模糊的自己……然後才收起手機，發動車子。
回家。
明晚就可以讓老爸嘗嘗陳牧巖的手藝了。
這樣，他至少會問一問這麼豐盛的菜是誰做的吧？自己就可以順便講講跟新室友的事兒，就不至於相對沉默無話可說了……
次日上午，陳鶴翎跟陳牧巖一起把兩幅磁吸春聯貼在樓門和院門兩側。
“這種也太省事兒了，都沒過年的感覺。”他搓了搓手，看向隔壁被妝點的花裡胡哨的院牆，“夢姐家好漂亮。”
“嗯。”陳牧巖朝那邊看了一眼，是張亞婷不喜歡的“俗氣”彩燈。
“我小時候可羨慕她了。”陳鶴翎說，“叔叔阿姨脾氣好，看著自己女兒的時候臉上的笑就沒收起來過，逢人便誇。夢姐也懂事，聰明乖巧，連媽這麼挑剔的人都喜歡她。”
陳牧巖笑笑：“有些事不能看表面。”
“嗯？”陳鶴翎沒懂。
陳牧巖不打算說別人的秘密，比如自己“叛逆”那段時間喜歡翻窗戶上天臺，不小心撞到這位鄰家嬌女在她家天臺對月獨飲，手上還夾著支煙。
“你羨慕她，我還羨慕過你呢。”他說。
陳鶴翎一臉不可思議：“你羨慕我什麼？我又笨又膽小，又沒主見……”
“嘖。”陳牧巖斜了他一眼，“誰這麼說過你？”
“……”
“你很聰明，只是太善良了。”陳牧巖雙手揣進兜裡，挨著他站到一起，“小翎，小時候我特別羨慕你可以留在媽媽身邊。每次過年你們去姥姥家看我，我就感覺你像個小王子，而我就是個野孩子。”
“不是。”陳鶴翎轉過臉，急道，“媽媽也沒辦法，她當時的狀況照顧不了兩個小孩，而且爸爸又為躲清靜天天忙工作，她真的很累……”
“我知道。”陳牧巖抬手搭上他的肩膀，“當時小，不懂這些。就看著你被媽媽養的那麼精緻，有點嫉妒。”
“哥。”陳鶴翎吸了吸被凍紅的鼻子，小聲問：“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媽媽，所以才總是不願意聽她的話？”
“說什麼呢？”陳牧巖失笑，“我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嗎？”
“……不是。”
“嗯。”陳牧巖沉默幾秒，說：“我不是不想聽她的，我只是有自己想走的路。”
陳鶴翎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