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看著屋前兩道高大的身影,有些恍惚。
以前遲想圖省事兒喜歡把頭發剃的很短,戲言這樣帥的比較明顯。而喬松則留著當時流行的四六分括弧劉海,說是顯得穩重一些。現在兩人倒反過來了,只是遲想額發隨意而淩亂的朝後抓著,看上去也沒多穩重。
但還是帥的。且明顯——遲老闆今天顯然捯飭過,簡單的黑t工裝褲包裹著頎長勁瘦的身體,整個人幹淨利索,能看到從前的影子。
陳牧岩心跳隨著他的靠近不自覺加快,於是將視線移到屋前鐵籠子裡兩條上躥下跳的大狗身上,說:“先看樹吧。”
“也好。”王琦應下,從車窗探出腦袋:“遲老闆!先去看樹。”
“行。”
遲想撐著木樁長腿一跨,走到車旁,先朝後門烏漆嘛黑的墨色玻璃彎了下唇,又對王琦說:“你們先過去,我開我車。”
“坐我車不就行了。”王琦說,“跟陳工敘敘舊。”
遲想有些遲疑。
拒絕的話,陳牧巖會不會多想?可三個大男人坐一起確實有點擠,而且……
“小喬也一起吧?”王琦看向後面跟過來的喬松,“正好還倆座。”
“一起。”喬松走到遲想身邊,笑盈盈地伸手,直接擁著他拉開後排車門,“上啊。”
“……”
座椅另一邊,陳牧巖主動跟兩人打招呼:“遲想。喬哥,好久不見。”
他今天穿著偏休閑的白襯衫,沒有開會那天那麼正式,濃密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微蓬起,整個人都柔和不少。
“今天不忙?”遲想硬著頭皮坐進去,和陳牧巖隔著一寸距離。
那聲好久不見顯然是對喬松說的,約等於沒理自己。
果然,陳牧巖只淡淡“嗯”了一聲。
除了遲想別人都未必能聽到。
“好久不見啊牧巖。”喬松跟著坐進來,一屁股把遲想那一寸安全距離擠沒了,“那天聽說你回來我還想約著一塊吃個飯,可遲想當天就去了外地,昨晚剛回來。”
車門合上,張祿踩下油門。
“沒關系。”清爽熟悉的梔子花香襲來,陳牧巖感覺肺腑瞬間通暢了,原本微收的長腿又放鬆下來,膝蓋和遲想的腿維持著一個將碰未碰的距離,“有時間再約。”
“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啊?”王琦插話。
“是,以前都哥們兒。”喬松隨口應了一句,又探著腦袋和陳牧巖說話,“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嗯。”陳牧巖說,“請假回來的。”
“哦……”喬松有些失望。
遲想靠著並不貼合的靠背,感覺周身像有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漫了上來,讓人透不過氣。他想這個位置真的操蛋,左右兩人都沒跟他說話,卻都像是在盯著他,一絲縫隙都不留。
剛剛就應該開自己車。
“請了多久?”喬松又問。
“一個月。”陳牧巖說,“這邊順利的話,如果麻煩,可能需要回舊金山申請調職,國內有分公司。”
“這樣啊。”
喬松掃了眼身邊看起來“很自然”的男人,終於坐直了身子:“挺好。”
空間讓出來,遲想的空氣又回來了一點點……
“你呢?”陳牧巖問,“你不是回深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