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個流行的詞，叫“氛圍帥”。
“哎，你叫什麼名字？”
校草忽然回頭。
他五官端正，眉目英挺，樹影斑駁將他深刻的眼窩覆蓋，映著天光的瞳仁如墨池中光芒鋒利的皓石……
陳牧巖睜開眼睛，胃裡的不適感稍稍退去一些，酒店空調溫度到了設定值自動停止執行，一瞬間的安靜讓人生出耳鳴的錯覺。
遲想瘦了。
他看著鏡子裡濕漉漉的臉，腦海中冒出這幾個字。
擦掉臉上的水，陳牧巖脫掉衣服，換上衣架上穿到透光的寬松白t來到落地窗前站定。
從三十幾層高樓朝下望去，月牙型的海岸蜿蜒數十裡，將軍島像一顆不規則的裝飾綴在冠海灣中段，又因施工挖掘出的瘡痍，顯得灰頭土臉。
冠海灣屬於長期分階段施工專案，最北段基礎工程已經完成，月底第一批苗木就要進場了。
陳牧巖坐到窗邊的辦公桌前，開啟筆記本，把今天開會記錄的內容找出來，準備在圖紙上對其他部門提出的問題一一修正協調。
游標在螢幕上忙碌又徒勞地幾經奔波，不知不覺滑到工作列的搜尋框上。
“研想科技”在一列歷史記錄中間並不顯眼，陳牧巖猶豫片刻，點了進去。
熟悉的ogo首先跳出來，底下依舊是各媒體發布的公司近期研創的最新元件與技術的通稿，或者與哪些知名電子品牌合作的喜報。
陳牧巖蜷起手指，輕輕攥了攥，終於點進那個他從來沒有開啟過的官網連結。
跳過公司成立到一些重大程序和事件的說明，再往下，法人，股東資訊，主要人員，變更記錄……
都沒有遲想的名字。
陳牧巖神情出現片刻茫然，隨後靠進辦公椅，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手機在衛生間震了不知多久，陳牧巖無奈起身去接電話。
聽筒那邊有風，將張亞婷的聲音吹得斷斷續續：“巖巖，這週末有時間回家吃飯嗎？小翎昨天還說快兩個月沒見你了。”
陳牧巖走回窗前：“媽，我現在不在美國。”
“出差了？”
“嗯。”
“……那，行吧。我現在在外面，快下雨了。”
“在外面做什麼？”
“小翎在跟鄰居家的狗玩，我不放心。”
陳牧巖神色柔和了些：“那隻狗很乖，不咬人的。”
“那也得小心點。” 張亞婷頓了頓，又問：“你這次是去哪裡出差了？”
陳牧巖抬眼看像遠處海天模糊的交界線，有粼粼光點隱約閃動。
“我回國了。”他說。
電話那頭呼吸消匿無形，只餘風聲獵獵作響。
片刻後，通話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