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倆還不是一個專業。”
“嗯。”
“自己做老闆好啊,老婆孩子熱炕頭,人生贏家。”
“嗯。”
秦柏車裡彌漫著濃鬱的甘菊香味,順著空調出風口一陣一陣往人肺腑裡鑽。
陳牧巖原本還餓的萎靡的胃,此刻竟隱隱鬧騰著翻湧起來。
離開園林局前往凱樂洗浴中心的路上,越野車裡詭異的安靜。
林寶兒不知道第幾次偷瞄男人的臉,好奇又不敢輕易探問,急的抓心撓肝。
聽聞當初這二位分手分的慘烈,此後“陳牧巖”這個名字成了遲想的禁忌,誰知今天自己口不擇言提了一嘴,竟成了一種隱兆。
遲想不用猜也知道旁邊鬼鬼祟祟的目光在探究什麼,實際上,他自己都好幾次想從後視鏡看看自己,只是生生忍住了。
看了更鬧心。
早知道出門前應該收拾一下自己的,至少刮刮鬍子換身衣服……
可是,誰能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陳牧巖。
氣流裹著熱浪從半開的車窗湧進來,如絲如絮黏著呼吸進入肺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人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清晰的是方才那張沉靜冷肅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睛盯得人脊背發涼,莫名讓人生出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的錯覺。
模糊的是那段滾燙沉淪的日子,是年輕的身體一觸即燃無休無止的情慾,是不茍言笑的冷酷男大,一雙墨色眼睛裡漫溢著的深情與痴迷。
是的,痴迷。
不是遲想自戀,他本就生得一副得天獨厚的好相貌,一入校就以摧枯拉朽之勢榮登校草寶座,加之神出鬼沒仗義疏財,屬於那種“校園裡沒有哥,卻到處都是哥的傳說”的另類。
但陳牧巖對他的喜歡並不限於皮囊,他是那種能夠讓人清晰的感受到靈魂上的渴求與痴纏的喜歡,是被喜歡過之後再也不稀罕別人的喜歡,以至於分別後的這幾年,遲想總是上癮般頻繁反芻那段時光。
像飲下一杯高度數的果酒。入口酸甜入喉辛辣,嗆得人眼淚汪汪要好一陣子才過勁。
也疼,也爽。戒不掉,又醒不了……
“紅燈——”
林寶兒的驚呼聲把遲想拉回現實,他提起一口氣急踩剎車,車輪堪堪停在前方的斑馬線上……
“你怎麼樣?”遲想驚出一腦門兒冷汗,緊張地看向副駕上的孕婦,“嚇到了嗎?”
“我沒事。”
“對不起……”
“沒關系。”林寶兒收回撐在儲物箱上的手,摸了摸肚子:“想哥,你還好吧?”
遲想搖搖頭:“沒事。”
“要不要找個地方喝杯奶茶?”
“不用。”遲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你真沒事兒?”
“說了沒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