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被送走,遲想走到車前拉開駕駛室門的瞬間,陳牧巖從身後扯著他的衣領,開啟後排車門把他甩了進去。
遲想條件反射地踹出一腳在陳牧巖小腹上,聽到悶哼一聲,才反應過來是還在鬧脾氣的男朋友。
“寶貝?”
陳牧巖面色陰沉,擠進去開始粗魯的扒遲想衣服……
“哎哎,陳石頭,你發什麼神經……這裡不行,回家好不好?”遲想哭笑不得,徒勞地反抗著。
陳牧巖卻被憤怒燒紅了眼,他扯開遲想皮帶,指甲抓傷了對方面板也毫不顧惜,就那麼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脫掉了對方褲子,又把褲腿裹在自己拳頭上。
“牧巖等等,車上沒東西,我一身味兒……回去給你行嗎?對不起寶貝,這幾天沒去找你我錯……啊!操,你幹嘛!”
陳牧巖對著他的肚子懟出那一拳,然後黑著臉起身摔門而去。
遲想弓著身子一陣陣犯惡心,皺眉掙紮著坐起來,透過車窗,看到陳牧巖走到河岸護欄邊,掄起胳膊把他的褲子扔了下去,然後朝旁邊的石欄憤憤踹了一腳……
那晚遲想光著腿開車回家,等到深夜小區燈全黑了才敢上樓,怎一個慘字了得。
陳牧巖想象著那個畫面笑出聲來,暴露在空氣中的喉結抖動著,最後停在一處,片刻後猛地滾動了一下,卻終是沒能將眼角那滴清淚咽回去。
他站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陳牧巖開始認真設想留下來的安排。
園林局和地極其實都可以考慮,至於他跟遲想說的服務生態那些言論,才是真的飄在雲上。工作幾年他已經不是那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特意提到的“志願工程”,便是有意向的工程師幫一些預算有限又利於自然的專案做免費設計,算他為理想主義保留的最後一點熱情。
所以工作不是問題。
至於家人,陳鶴翎沒有主見,關鍵還是老媽……
陳牧巖盯著自己那雙跟張亞婷形似的眼睛,腦子裡有根鉉猛地一震,此前接收的資訊中某些點漸漸串聯在一起——
那年張亞婷知道他和遲想的事,卻什麼都沒做。這根本就不符合她的作風。
而且老媽生育後雖然回歸家庭,但公司的影響還在,當初跟她一起打拼的人裡有不少發展很好的,那些年,陳牧巖也見過有意往國門外發展的叔叔阿姨登門敘舊,希望能透過老媽聯絡搭一搭老爸的順風車。
所以,她完全有條件和理由為難一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
……
還有被刪減過的錄音。
陳牧巖茫然地眨了眨眼,水滴劃過臉頰,握緊的雙手指尖深深陷進掌心。
是這樣嗎。為什麼……
遲想的集裝箱擴建工程下午正式竣工,幫忙幹活的工人在門口放了一掛鞭炮,隨後被魏斯帶去飯店搓了一頓。
遲老闆懶得去,一個人收拾了一整晚,天快亮了才一邊在心裡清點白天要置辦的生活用品,一邊幻想著陳牧巖住進來後的幸福生活,安心地上了床。
意識陷入沉睡前忽然想到裴南說給陳牧巖準備辦公室的事兒,暗忖這不跟自己一個路子嗎?
嘖。
雄性動物對情敵味道的敏感讓他眉頭皺起,夢裡跟殺到墨爾本找人單挑,又發現自己身處國外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心裡疑惑陳牧巖把他帶到國外怎麼給扔在街上自生自滅了呢?上學學的英語早忘光了,問路都得比劃,這他媽上哪兒找陳石頭去?
緊接著一陣叮當亂響配合著人聲狗吠,把遲老闆從絕望的夢境中拯救出來。
他閉著眼睛仔細分辨,小牛刨門的聲音,石頭虛張聲勢在驅趕不速之客,不速之客在喊“想哥”——魯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