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4章 起床氣見長
遲想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恢複如常：“看唄。”
他走過來，把手機遞給陳牧巖：“密碼你生日。”
陳牧巖接過來的瞬間就後悔了。
對面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客廳的光線，陳牧巖彷彿能感受到頭頂那雙眼睛在失望的審視著他。
他知道手機翻不出什麼，如果真的有，遲想不會這麼痛快交給他。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空氣裡那根虛無縹緲的線，牽著一些他無法掌控的東西，這讓他既不安又自厭。
他坐在那裡沒有目標的翻完微信，接著是簡訊，通訊錄，相簿……冰涼的指尖不受控地微微發著抖，可他停不下來。
“你想找小貓照片嗎？”遲想隨口問了一句。
“……不找了。”陳牧巖終於熄了屏，把手機丟在桌上，低頭繼續畫圖，“沒意思。”
遲想欲言又止，最後彎腰湊過來在陳牧巖頭發上親了親：“那我走了。”
“嗯。”
遲想離開，陳牧巖停下筆，抬臉看向合上的屋門，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小貓從窗戶跳出去的畫面。大概也是這樣頭也不回，沒有一絲留戀吧。
否則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
那天下午，陳牧巖收拾好東西回了景城，只給冰箱上留了張便簽，告訴遲想冷凍層裡有自己做好的一些食物，讓他少喝酒，少在外面吃飯。
到家後，張亞婷竟沒有將他拒之門外，雖然冷淡，但也免去了正面沖突的機會。
陳鶴翎腿上沒再添新傷，人甚至比以前開朗了些。陳牧巖的心卻不見絲毫輕松，他知道自傷有時也是一種自救，當一個人需要用疼痛讓潰散的自我凝聚起來時，他一定已經在苦悶裡湮溺很久了，又怎麼能忽然好起來？
研想團建前的幾天裡遲想每晚都發影片給他，有時候在公司，有時在路上，從來沒有在家過。
出發這天晚上遲想一直沒訊息，陳牧巖打了電話過去，對方說在開車，放假路上堵車嚴重，晚上可能要在高速過夜。他囑咐了幾句注意保暖之類，掛了電話繼續陪邊複習邊走神的陳鶴翎走神。
然而心底某處陰暗的土壤裡，那顆發了黴的種子又欲萌芽……
最終，陳牧巖在新增好友的搜尋框理輸入一串數字——丁子墨的手機號。
沒想特意去記，可那天翻看遲想手機的時候只掃了一眼，就奇跡般地過目不忘了。
“默默喜歡你”的朋友圈對陌生人顯示10條內容，風景食物，日常記錄以及自拍，熱愛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
最上面一條是傍晚堵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車長龍照片，配文：長白山，我們來來來來……了。
丁子墨的出現，除了代清蘭，其餘人都非常意外。而在得知他要回歸研想與大家共患難時，眾人無不為這份義氣感動的熱淚盈眶，除了遲想。
他不覺得多個人來分擔，困難就會消除多少，也不希望丁子墨回來有一丁點兒原因是為了自己，他甚至還懷疑陳牧巖早就知道這事，否則為什麼忽然要查他手機？
想不明白遲想索性不去想，研想的困境已經讓他愁腸百結，既然出來就是來釋放的，他便拋開雜念痛快地撒了幾天歡兒，隨後帶著一身青紫斑駁提前離開，去找陳牧巖一起過年。
鑒於上次在家過春節的教訓，這回陳牧巖學會了閉嘴。
哪怕陳鶴翎除夕夜依然被要求做錯題訓練，他也只是在旁邊安靜的陪著，降低存在感，心裡琢磨著待會帶陳鶴翎出門的事兒。
遲想已經在景城的各大公園和景點轉了個遍，發來很多花燈照，說找到一個絕佳的位置可以俯瞰整個景城，等著跟他們彙合，0點一起看煙花遍地開。
陳牧巖看了眼時間，十點二十。
他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在草紙上寫了剩下幾道大題的解題步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