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4章 一口甜
從將軍島返程次日，遲想就出了一趟為期四天的差，回來正值傍晚，飛機落地的同時夕陽剛好踩上地平線。
開啟手機，陳牧巖的訊息蹦出來：
晚上給你燉鴿子。
丁子墨收拾好電腦包，轉頭瞥見遲想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笑意，猶豫了下，說：“晚上武哥請客，你帶家屬一起吧。”
“我得問問。”遲想語氣一掃行程的疲憊，給陳牧巖撥電話，“他這學期開始準備作品集了，挺忙的……哎，牧巖。”
“你到了？”
陳牧巖走出嘈雜的活禽市場，深深吐氣試圖將肺裡的雞屎味擠出去，“直接回家嗎？”
“剛到，你不會已經做飯了吧？”遲想問。
“還沒。”
“晚上武哥請客，我回去接著你一塊兒。”
陳牧巖看了眼自己被大大小小的塑膠袋勒成青紅色的手指，以及那隻小而精緻的星球蛋糕，問：“都有誰？”
“就我們公司的，七八個人。”
遲想說完，丁子墨湊過來在旁邊喊，“學弟，今晚是特意給想哥擺的慶功宴，你一定要來啊！”
陳牧巖彎唇，剛想說什麼，就聽遲想糾正道：“什麼叫給我擺的？是給我們……”
他停下腳步，眼底剛冒出來的與有榮焉的光彩又暗淡下去。
“可我晚上還有個作業得給老師批。”他說。
遲想皺眉：“陸教授怎麼放假都不讓人休息？”
“嗯 。”陳牧巖問，“你會很晚嗎？”
“不會。”遲想說：“我快累死了，吃個飯順便彙報工作，其實現在就想回家睡覺。”
“……那我等你。”
陳牧巖收起手機，看著隱在樓宇後的殘陽，半晌後嘆了口氣。
哪有什麼作業。但謊話就在那一刻說出來了。
夏天傍晚的空氣是悶熱的，薄汗把t恤貼在後背面板上，有點刺癢。
他慢慢踱回小區，五月份開始流浪貓的數量就逐漸多起來，春天撒下的種這個時候都能出來討生活了。陳牧巖從袋子裡翻出市場買的活蝦，蹲在單元門口喊“喵喵”，沒一會兒功夫就湊過來五隻包括抹布在內的流浪貓，有兩只小的也是三花，比抹布好看太多，未必是它的崽。
陳好人公平公正地每貓餵了三隻蝦。
“今天我請客，阿布，你來彙報一下近期工作吧。”陳牧巖捏了捏貓耳朵，“這幾天都幹什麼了？有沒有勾搭什麼別的小母貓？”
“……”阿布吃的很快，狼吞虎嚥之後又舔著鼻子抬頭看他，並不去搶別人的食。
“算了，你這麼醜 。”
陳牧巖收回視線，揉了揉僵痛的手指起身進門。
可校草又不醜。
聚餐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樓，武哥偏愛這種風格，遲想和丁子墨不可避免的被勸了幾杯酒，拿下張科這個大客戶，眾人高興，把優雅的包間喝出大排檔的氣氛。
結束後鬼使神差，或是習慣，丁子墨懵懵登登地上了遲想的車，只喝了一杯啤酒的代清蘭負責安排一群醉鬼各回各家，混亂中也懶得去管，只囑咐代駕車上的兩人送兩個地址。
遲想還算清醒，扭頭看著邊上沖他半眯著眼睛傻笑的同學同事兼搭檔，無奈道：“先送我，車留你那，明天你不是要回家嗎？”
“謝謝想哥！”丁子墨喊了一嗓子。
“神經病。”遲想轉回頭，閉上眼睛也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