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有些激動：“好神奇啊，換個位置風向都變了！”
遲想招手示意他過來，陳牧巖乖乖跳下來，他搭上對方肩膀借力往上走：“冠海灣地形複雜，有些地方經常受到強風的侵襲，但是有的地方又受海潮庇護，常年風平浪靜。”
陳牧巖來了興致：“這邊的季風導向是什麼？”
遲想：“……”
陳牧巖以為他沒興趣聊這個，於是拿起手機搜尋冠海灣的百科。
“我也就是聽我媽講過，那會兒太小，聽不懂。”遲想說。
陳牧巖笑：“嗯，難為小星星還記得這麼多。”
遲想手機進來幾條訊息，他拿開胳膊，一邊回資訊一邊講：“我當時的興趣不在這裡，光好奇我媽講的故事了。”
“故事？”
“對，有個傳說。”遲想找了塊平整的礁石坐下，陳牧巖跟著蹲在他旁邊。
“我不太會講啊，大體說的是……古代不知道哪個皇帝，遭遇叛亂被一個將軍保護著逃到這裡，前方是茫茫大海，後面是叛軍追擊，眼看生死訣別，將軍跪在地上痛哭拜別皇帝。這時，海上忽然狂風大作，海浪洶湧，將軍伏在地上的身體逐漸變成礁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部分沒進海裡，獨獨劍鞘托起了皇帝，讓追兵爬不上來。緊接著，天邊飛來一隻鶴把皇帝接走了，頭上束發的玉冠掉落摔成兩邊，一半成了冠海灣，一半沉入海底。”
陳牧巖眨了眨眼：“沒了？”
“有。”遲想低頭又回了幾條訊息，然後繼續，“後邊的也挺俗套：皇帝被接走後在一個部落養精蓄銳，幾年後帶著幾千精兵殺了回來，奪回皇位，等他政權穩固，太子繼位後，他獨自來到將軍島，在這裡坐了三天三夜，”
遲想指了指島心亭旁邊的一塊豎起的礁石：“就那個，說是皇帝變的。”
陳牧巖看著石頭出了會兒神，聽到遲想電話鈴聲，才說：“這個故事有點純愛。”
“操，人那是君臣之誼。”遲想笑起來，接通電話，“子墨，路經理現在還在公司嗎……走了？對了，他女兒幾歲？那你幫我選個千頭八百的玩具，我回去再找他談談，行，張科那邊我現在問，你把線上元件的貨單發我一份。”
“那這個島遠看像人跪伏在地上嗎？”陳牧巖問。
遲想收回思緒，指了指不遠處的堤壩：“從那裡看有點像，皇帝不像。”
陳牧巖點點頭，仔細閱讀百科裡對冠海灣的介紹，遲想低頭跟人發訊息。
陳牧巖：“要不要過去看看？”
“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行。”陳牧巖起身，先是在島上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又頂著太陽去了堤壩附近。
遲想忙起來沒了時間概念，等把張科這邊的事情搞定，抬頭卻發現日頭已經不那麼烤人了。
他目光四下搜尋了一圈，沒見陳牧巖人。
打電話過去，對方氣喘籲籲接起來，“溜達的有點遠了，正往回走，你等我十分鐘！”
遲想失笑：“跑哪兒去了？我去接你。”
“不用，我還要上將軍島！”
“……”
陳牧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像跑完馬拉松，面色潮紅大汗淋漓，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
“星星——”
“你去哪了？”等他跑上來，遲想捲起自己的衣服下擺幫他擦汗，因為陳牧巖的衣服已經濕透了，“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冠海灣真的很特別，你來！”陳牧巖拉著他往島心亭走，“我查了這裡季風導向和主導風向，你有沒有發現，我們走在這個起伏坡度裡的時候，一會兒是帶著海水的強風，一會兒是太陽曬過的微風。”
遲想跟著感受了一會兒：“確實。”
“而且，我沿著冠海灣走了一段距離，然後……”陳牧巖看著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腦子裡有了一個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