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想爽快道：“可以！”
他取下肩上的揹包，在裡面翻找片刻，皺眉“嘶”了一聲，然後又拿起電話打給喬松。
陳牧巖：“……”
“喂，班長，你幫我看看我的學生證在不在宿舍。”遲想抱歉地沖幾人笑笑，轉過身小聲嘀咕，“桌上沒有？那你找找我床上，床縫，下鋪呢？那要麼你把你的拍個照發我。我在南區醫院，放心，不會洩露你資訊……”
“進來說吧。”張亞婷忽然說，“回去再找。”
“哎，好。”遲想沒去看陳牧巖，掛了電話擠開人進屋。
這是他第一次直視陳牧巖的母親，對方眼神帶著點讓人不太舒服的審視，但又因為跟陳牧巖過於相似的眼型，讓他生出些詭異而陌生的親切感。
“不過我們作業規定是一週的實踐時間，所以……”
“我兒子還有四天出院。”張亞婷放下手裡的筆記本，“今天就當試用，合適的話我會付你五天的費用，按照專業陪護價格。”
“不用不用。”遲想急忙擺手，“學校要知道我收費那還了得！”
張亞婷未置可否，簡單交代了一下陳牧巖的傷情，又隨口問了遲想幾個問題，比如家在哪，抽不抽煙，明後天晚上能不能來陪夜等等。遲想答的還算流暢，符合一個有愛心沒野心的老實大學生人設。
“這幾天三餐我會回家做好帶過來，連你的一起，你只需要幫助他簡單的洗漱清潔，上下床，偶爾出去曬曬太陽，其餘時間他要學習，你有事也可以去忙。”
遲想點頭：“沒問題，阿姨。”
張亞婷看了眼病床上安靜的陳鶴翎，嘆了口氣，說，“行了，出去透透氣吧，回來再學。”
陳鶴翎如蒙大赦，一顆心終於跌回肚子裡，他小心地覷著老媽的臉色：“能到西樓那邊轉轉嗎？”
“去湖邊。”張亞婷說。
“哦……”
住院樓前有一個很小的涼亭花園，所謂湖，也就是個不足十平的水坑，邊上一圈長椅。五月陽光和煦，出來放風的病人不少，好在陳鶴翎自帶座椅，遲想便帶他在外圍的小道上溜達。
“想哥，你演技真好，剛才我手心都緊張出汗了。”陳鶴翎說。
遲想樂了：“緊張什麼？要緊張也是你哥緊張。”
“他才不會，他從小都是天塌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陳鶴翎努力轉過腦袋，“對了想哥，你怎麼來這麼晚？”
“我得準備的充分一點啊，不然阿姨多問幾句就露餡了。”遲想抬頭看了眼病房視窗，“哎，你媽媽把你哥留下幹嘛？不會只是幫你抄筆記吧？”
陳鶴翎低下頭，語氣沮喪：“能幹嘛，讓他走唄。”
“下午他們吵架了？”遲想問。
“沒有。我媽不理他，我也不敢說話，反正……”陳鶴翎沉默兩秒，忽然又抬起頭，“我哥什麼都跟你說嗎？”
“算是吧。”遲想在一處稀疏的樹蔭旁停下，把輪椅轉過來面對自己，“我和你哥是室友，不在學校住，我們關系特別好。”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他還給我講過小貓長出翅膀上太空的故事。”
陳鶴翎聞言尷尬地摳著石膏上的繃帶笑起來：“我靠，以前嘲笑我就算了，怎麼還背後跟人說啊！”
遲想也笑了笑，又忍不住抬頭往上看。有點擔心陳牧巖，怕他難過，琢磨著回去做點什麼能讓男朋友開心點……
“想哥，其實今天見到你們我特別開心。”陳鶴翎說，“自從我媽拆散了他跟梁楓以後，他就再也沒交過朋友。”
“什麼？”遲想聞言猛地低頭，脖子差點扭著，“……拆散？”
“嗯，他沒跟你說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