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沉默幾秒,然後笑著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不說了,我聽你的。”
遲想被這一笑拂的心都酥了。
以前他喜歡看陳牧巖笑,因為少見,且好看。在一起之後才知道陳牧巖還有另一種笑,似乎臉上每一個細節都寫著情意綿綿,讓人想要永遠沉溺進去。
“再等等寶貝,我找個合適的時機。”遲想忘了自己嘴唇還有點腫,又湊上去給人親,同時小聲解釋,“你不知道 ,以前我沒少笑話他們談戀愛的一天到晚膩膩歪歪,降智又瘋癲,這下好了,自己不光談了,還談個男的,多少有點打臉……”
“嗯,知道了。”
陳牧巖叼著遲想下唇輕咬,又扶著他的後腦勺親親眉心:“收拾餐桌,喊他們吃飯。”
……
遲想不知道自己這時的猶疑是否在陳牧岩心裡留下芥蒂,反正不管有沒有,他都後悔。
在六年裡無數次反思與追憶相愛的種種細節時,他總是不經意想起陳牧巖那幾秒的沉默。
是失落吧。
可惜遲想最初並沒有陳牧巖篤定和勇敢,在他的生命裡,對愛情最深刻的感受來自父親,過於濃烈的情執讓人心生懼意。以至到自己身上,雖情難自禁踏出了那一步,卻免不了最初走的擰巴,連後來自以為是的深情和付出,都成了一個笑話、一場煢煢踽踽的自我感動……
兩人關系徹底公開是在兩周後的五一假期。
趕上喬班長生日,喬父知道沒時間為他慶生,大手一揮早早在南方一處野奢度假村訂了樹屋,讓壽星帶著小夥伴們去放鬆放鬆。
放假第二天一行五人清早出發,飛到y市又坐專車抵達目的地時已經將近中午。
度假村地理位置雖偏,但隱於山川林海,溫泉馬場徒步漂流應有盡有。住處在半山腰,視野開闊風景極佳,喬班長貼心的給地下黨分了最靠邊的兩間,下午半天時間不長,幾人決定先去距離最近的山下馬場玩。
山巒間有開闊的草場,中央一座座馬廄錯落有致,換好裝備後,工作人員先為他們講解一些基礎知識,技巧手勢和安全問題之類。
遲想看著陳牧巖被一身裝束勾勒出的矯健身姿,寬肩挺拔窄腰長腿,心尖忽然像被羽毛搔弄,不合時宜地躁動起來……
人果然是視覺動物,他想。
如果之前不認識陳牧巖,這會兒看到這樣氣質的男生,也會立刻狠狠心動吧。
選好馬匹,大家在教練陪同下做了簡單的熱身。遲想過去各種體能專案都有涉獵,騎馬也是,而陳牧巖十來歲時被迫參與張亞婷的面子工程也學過兩年,於是遲學長摩拳擦掌,在跟教練確認沒問題後,迫不及待地追著已經馱著男朋友小跑溜遠的大白馬去了……
山風輕柔呼嘯過臉頰,陽光洩滿山谷。
兩匹馬一白一棕一前一後,步伐穩健有力,陳牧巖聽著身後漸近的馬蹄聲,感受著馬兒肌肉的收張,暗暗調整韁繩,他伏低身子盡量與馬背貼合,心裡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和自由。
“來啊,星星!”他喊。
遲想看著忽然加速的人,勾起唇角,眼神也淩厲起來:
“駕。”
……
後面騎著馬緩慢小跑的三人慢慢停下來,朝遠處繞著圈子你追我趕縱橫馳騁的兩人行注目禮,嘴裡“嘖嘖”個不停。
帥沒邊了……
嫉妒,恨。
喬班長除外,班長不是水平不行,班長只是有眼力見。
不知過了多久,魯青隱約聽到一聲輕佻的口哨聲,後來又察覺那倆繞到遠處一座小坡後就沒再回來,見喬松跑去場邊跟教練聊天,於是招呼白元超過去看看。
兩人顛顛跑上小坡,先是看到兩匹馬悠閑的頭對頭吃草,魯青剛想問一聲“人呢?”白馬忽然轉了個身,接著兩人就看到白馬身後,他們英姿颯爽的想哥,單手攬著學弟的腰,沒羞沒臊地湊過去在人嘴上親了一口……
?
!
親了一口!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