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他多想,若放上一世,發燒而已,輕則也就幾片藥的事兒,若重了,那便送醫院就醫。可眼下卻是在淩國,發燒有時候不僅僅是發燒,它可能會讓你丟了命。
“老哥哥,小予,他……如何了?”看著床邊老大夫略有些凝重的臉,蕭容的聲音裡不禁帶了幾分輕顫。
“無事。我先開藥,晚間喝上三次,明兒一早熱就退了。”老大夫的嘴角忽地露了笑來,還不忘捋了捋他的白鬍子。
“沒事好,沒事就好。”聽老大夫這麼說,蕭容懸起的心終是放了下來。
藍利腳程快,抓藥的事兒就交予了他。
“小予,來,喝藥了。”蕭容一直守在屋裡,齊樂端著藥碗一進屋,他就接了過去。
“苦。”小予整個人軟軟地被蕭容抱在胸口處,他半睜開眼,喝了一小口後,小蹙起了眉尖。
“小予,乖,先喝藥,喝完有桂花糖吃。”蕭容語氣輕柔地在他耳邊哄著,眼瞳中是滿滿的寵溺。
“好。”
碗中湯藥一見了底兒時,蕭容即刻就塞了兩顆‘桂花糖’給小予吃。吃了糖,小予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十七歲,到底還是個孩子呢!”蕭容為他理了理鬢角的碎發,低頭在他唇邊印了一個輕吻。
抬頭時,才發現,齊樂一早就退了出去,屋裡獨餘了他們二人。
“呵呵。”一絲淺笑從蕭容口中溢了出來。
月光撒在窗欞上,燭火搖曳著跳動了一晚上,蕭容就守了他一晚上。喝過三次湯藥後,摸摸小予額頭的燒退去了,蕭容才趴床沿小眯了一會。
小予醒來時,微側頭,入眼的就是蕭容俊朗的側臉。
這張臉從他們初遇時起,直至現在,由那時的稚嫩模樣,成了翩翩的少年模樣。幾年了,小予每每細觀時,都還是掩不住心中那悸動的情愫。
看得忘情,他忍不住伸手輕觸了上去。撫著他眼睛底下重色的青痕,小予瞬時心疼了。
“不會又是一夜沒睡吧!”
不知是夢到了什麼?蕭容突然睜開了眼。手臂被壓得有些發麻,蕭容捶了幾下,第一反應就是去探小予的額角,抬頭,對上的便是小予一雙明亮的眼。
“沒昨晚那麼灼熱了。”
“嗯。”
看幾案上的蠟燭已燃盡,蕭容才發現外面的天色竟已是大亮了,他站起身,有東西從肩上掉落了下來,回頭看,那是一床被子。
不用想,蕭容都知道這是小予為他披上的。不要問他為什麼?直覺如此。
老大夫昨個就宿在了‘瑰園’。蕭容出門後,徑直去找了他。老大夫還沒洗漱梳洗,就這樣被他拽了過來。
“老哥哥,小予可是退熱了?”
“基本是退下去了,但還有點兒小餘熱,今天再喝上兩副藥,一準兒好。”
提到喝藥,小予的眉尖又小蹙了,蕭容注意到了,笑著將他的手攥在了自己手掌裡,捏了捏。
在之後的兩天裡,小予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但蕭容擔心他,硬是讓他在床榻上多躺了幾天。
等小予下地出門時,他們迎來了節氣中的冬至。
在淩國,冬至又被稱為‘至節’,因為它是‘陰極之致’,也是‘陽氣始至’,還是‘日行南至’的節日。俗語中有‘冬節大如年’的說法,人們一直習慣把冬至老成‘節氣年’的分界點。古來,這兒的冬至節都有官民吃湯圓也就是元宵節時吃的元宵,叫法不一樣而已)的說法。
上一世,蕭容沒少過過冬至。因他是北方人,讀大學時,他也考得是北方的大學。
南方冬至時,有的地方興喝‘羊肉湯’,吃‘羊肉面’。有的地方則是興吃‘赤豆糯米飯’的習俗;因南北有差,北方冬至時,是要吃餃子的,所以每到過‘冬至’時,他們一宿舍人都會出去聚餐,幾個熱炒,葷素餃子各點上幾盤餃子,再要上幾杯熱可樂,蘸上山西的老陳醋,一口一個。當時沒錢,本著浪費可恥的精神,一定要吃到碟子裡一個餃子都不剩,一幹人才肯挪位子。
湯圓蕭容並不怎麼喜歡,還是依上一世的風俗走,冬至時,吃餃子。
‘芹菜羊肉餡兒’和‘香菇豬肉餡兒’的,都是蕭容的大愛,另外還加了個‘鮮蝦味兒’的。
老幾天,蕭容就往莊子那邊捎了話,鮮芹菜和香菇在冬至前一天就送到了‘瑰園’裡。
小予大病初癒,冬至的所有安排都是蕭容做的。對蕭容來說,他只需抱著小蘇兒,靜等著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