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挪上幾步,一群人正圍著說些什麼,蕭容他們湊過去看了看,裡面是一個走馬燈。這款走馬燈做的非常精緻,翠綠的竹林掩映著朦朧的人影,仿若人在林中行走,影影錯錯,如夢似幻,似疾走,又似在漫步。饒是蕭容重活了一世,心裡也不由得為它贊嘆了一句,這世間的能工巧匠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前方路口處設了個猜燈謎大賽,很多人都去試著猜,猜對了哪個燈上的燈謎,你就能得到哪一盞花燈,猜錯了,也無所謂,無非是逗人一笑,元宵佳節,高興了就好。其中一些十七八歲的小子為了哄心上的哥兒開心,都躍躍欲試。
蕭容也被小謙拽了過來,嚷著說要蕭容給他的小予哥哥贏花燈。
蕭容在一盞栩栩如生的蓮花燈前站定,只見燈上寫著‘門外來人月已斜’,猜一字,他略加思索了一會,拿筆在紙上寫了個‘閑’字。
管事的見他猜對了,朝旁邊夥計點了點頭,就立刻有人上前摘取了花燈遞到了他手上。
“小予,給你。”蕭容接過蓮花燈,送到了齊予眼前。
齊予笑著收了過去,嘴角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小容哥,我也想猜,可我夠不著,你抱我起來。”小謙扯了扯蕭容的衣袖,眼睛裡有著幾分興奮。
“好,小謙來猜。”蕭容勾著嘴角彎下了腰,抱著他來到了鯉魚燈前。
大紅的鯉魚微翹著胖胖的身體,眼睛圓鼓鼓的,看上去極為討喜,在它的尾巴處寫著一句燈謎:‘一鈎新月掛西樓’。”
小謙看完燈謎,讓蕭容把他放了下來,跑到桌旁,踮著腳尖寫了一個‘禾’字。
“好,小小年紀文采真不錯。”見他猜對了,人們都紛紛為他鼓起掌來。
小謙抱著鯉魚燈,想到村裡的森哥兒他們,又看了看上面的花燈,一時來了興致,接連猜中了三個,才肯罷了手。
齊予和小謙手裡都拎滿了花燈,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正要轉身時,蕭容不經意間瞥了瞥花燈一角,抬步走了過去。那是一個三層的八角樓花燈,做工講究、細膩,工藝非同一般,比街面上的任意一盞花燈都要來得漂亮,蕭容瞬時被吸引了。
光看著就不由得讓人喜歡,他正想伸手去觸那近在咫尺的花燈,卻不想被人搶先了一步,只能訕訕地收回了手。
“春去也,花落無言。”那人手輕託著花燈,輕聲將謎面唸了出來。
“好燈謎。”見有人捷足先登,蕭容也沒多加爭執,東西再好也不過是個花燈,凡事都講求一個緣字。即使如此,他便放下又如何?
他背過身,微頓了頓腳步,向不遠處的齊予和小謙那兒走去。
“小容哥。”齊予前迎了幾步。
“凍壞了吧。”蕭容為他緊了緊披風,半蹲下身也為小謙整了整衣裳。
“小容哥,我想去看煙花。”小謙昂起小腦袋,眼睛亮亮的。
“小予想不想去?”蕭容笑著看向齊予。
“嗯。”齊予點點頭。
“那走吧。”蕭容左手牽著齊予,右手牽著小謙,向人群湧動處移去。
誰也沒去坐一旁的馬車,車夫趕著馬車靜靜地跟在三人身後,也沒上前去打擾。
天空的明月似玉盤高高懸掛著,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笑著、走著,在這沉醉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