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五大三粗,有著一頭褐色的蓬鬆卷發,鼻樑兩側長著很多雀斑,口中叼著一根香煙。
這家夥嗤笑一聲:“對了,你倆滾上來之前,諾,將那邊的一堆箱子搬上來。”
他努努嘴,示意席清看向角落,那邊堆放著好幾箱啤酒。
今晚他們打算喝個不醉不歸。
但沒有人動手搬運,大家都等著席清和弗瑞恩來搬,這次喊他們來玩,純屬把他倆當成“宴會服務員”。
席清還沒說話,弗瑞恩就陪著笑趕緊搬運。
席清審時度勢,也緊隨其後。
弗瑞恩一邊搬運,還一邊給大家臺階下:“哪有呢,我和丹尼在學校裡還唸叨大家,今晚可要好好地玩。”
一旁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頭發灰白的老人,他穿著警服,腰間佩戴手槍,手中拿著一份報紙。
他聲音沙啞地開口:“好了,去樓上吧,別站在這裡說話打擾我。”
他就是瀚文的父親。
他渾濁的灰色眸子掃了一眼幹苦力的兩個人,沒有說話,沒有制止,預設他倆的行為。
席清不是第一個被他兒子欺負的人,也不會唯一一個。
警長對兒子只有一個要求,別鬧出人命,只要人沒死,別的都好說。
一切都是朋友之間的小打小鬧。
小鎮太過於封閉,封閉的小集體裡就算有矛盾,只要沒鬧大,小群體裡的人也會用“朋友間的打鬧、大家都這樣”來麻痺自己。
弗瑞恩一直用“朋友之間,應該的”這種話來麻痺自己。
否認苦難是自救的最後一種途徑。
席清搬運啤酒的時候,門外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門鈴響起。
警長的妻子看了看貓眼,沒有急著開門。
席清動作放慢,觀察眼前情況,門外應該來了個陌生人。
果然,下一刻,警長妻子轉過頭對警長說:“親愛的,是個年輕人,我不認識。”
恰好此刻,門外的年輕人開口:“警長您好,我是今天剛剛搬來的克洛斯伐,特地來拜訪您。”
警長哦了一聲:“是他,開門吧。”
門開啟後,席清偷偷觀察。
門外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正裝,十分紳士儒雅。
他站在門口的陰影裡,身形高大,但表情晦澀不清。
對方手中拿著一份包裝好的禮物,笑著走進來。
席清正跟在弗瑞恩後方上樓梯,斜眸多看了一眼。
克洛斯伐的長相和電影裡的並不像,眼前的男人才更像原著中說的“儒雅”,那雙眼睛不笑時,也帶著笑。
他走進來。
席清站在臺階上多看了幾秒,警長便不耐煩地呵斥:“丹尼,看什麼,把啤酒搬運上去後,記得等會兒收拾垃圾。”
席清連忙唯唯諾諾地點頭:“好的,警長。”
此刻,克洛斯伐聞聲望向席清,他那雙眼睛眯起狹長的線條。
但席清很快上了樓。
席清老實本分,上樓後,坐在了角落裡。
而瀚文聽說克洛斯伐來找警長了,他起了興趣。
這個時候,瀚文眼珠子一轉,心中多了算計,語氣滿是玩味:“對了,丹尼,聽說你多了這位新鄰居,我們明天去他家拜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