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颸風溫和的敘述中,鏡流漸漸不再回應,極度疲倦的他盤起了身體,回應著夢的召喚,颸風輕嘶了一聲,帶著笑意,靠著小蛇,閉上了嘴。
兩雙顏色迥異的圓瞳注視著彼此,除了對方的身影外,映不出任何的東西。
夜深了,他們都睡了……
一陣嘈雜傳來……
巢xue中的鏡流睏倦地擺了擺尾巴,昨天受了驚嚇的他今天想要賴床,他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腹鱗旁,“嚶……嘰,嘶……”發出了一串不明的抱怨聲。
一條粗壯的尾巴從旁邊探出,輕柔地搭在了他的頭邊,令蛇煩躁的聲音瞬間變得微弱,沒清醒的他蹭了蹭那漆黑的鱗甲,又陷入了沉睡。
早在第二場雨結束,晨光穿透厚實的雲層之前就已清醒的颸風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鏡流,鏡流不知道夢到什麼,不斷吐著信子,委屈地撒著嬌,小蛇可愛的模樣讓他發出了愉悅的嘶鳴。
但接著,同族的氣息隨著襲入巢xue的風,颸風瞬間警覺,他為鏡流調整了頸部的獸骨位置,保證沒有防備的小蛇不會被它戳醒後,他伸長了身體,往巢xue外探去。
“天吶!有蛇!不對,是野蛇!”
他的出現令巢xue外的東西嚇了一跳。
他不善地盯著面前這條體長三米左右的黑色眼鏡王蛇,百思不得其解——這片領地怎麼那麼多的同族?
現在不是春天,那這麼多的同族紮堆往一個地方湊,並不符合常理。
當然,如果他是想要爭奪什麼那就說得通了……想到這兒,颸風皺了皺面鱗,墨色的眼瞳裡滿是殺意——不管是鏡流還是領地,他都不會放手。
對面的蛇完全感受不到一樣,依舊像傻子一般大驚小怪地呼喊著:
“乖乖!老天爺!你長得好大!你吃什麼飼料長大的?”
剛出口就被自己的話噎住的蛇,停頓了片刻後,他繼續對著颸風說道:“我是說,你吃什麼品種的老鼠?這裡的老鼠是不是很好吃?”
颸風冷漠地看著他,突然他的頭往前一送,整條蛇靠著肌肉的蠕動立了起來,巨大的風嘯聲擦過那條蛇的耳畔,讓他嚇了一跳。
“大哥,哇,你好霸氣!我,我可以學嗎?”
天生缺根弦的蛇羨慕地看著颸風,那圓瞳中的崇拜,讓颸風打了一個寒顫。
同樣的動作有的蛇做來是可愛,是讓蛇情不自禁地想要貼貼他,而有的蛇做來是讓蛇反胃,颸風扭頭,眼不見心不煩。
突然,他看到巢xue中正往外遊動的淺灰色,“鏡流,是我吵醒你了嗎?”他擺動著長尾擋住了那條蛇窺探的視線,有些愧疚地詢問小蛇。
“沒有,”鏡流慵懶地舒展著長尾,獸骨輕微地擺動著,“我聞到了陌生的氣息,是有什麼別的蛇來了嗎?”
“是我!是我!是我天下最可愛的小蛇——笛悅!”
不等颸風回答,活潑雀躍的聲音就打斷了兩條蛇的對話,鏡流好奇地看了看颸風,颸風溫和地吐了吐信子,旋即迅速轉身,露出了獠牙。
“別啊!!!大哥!”笛悅迅速滑跪,嘴裡碎碎叨叨唸著一些颸風聽不懂的話:
“第一天到野外就要被殺了嗎?”
“主人你帶我走吧,嗚,我忘了,主人被人帶走了!”
“我想回家,雖然冷老鼠難吃了點,但是起碼沒有生命危險……”
“唔,鏟屎的,你在哪?你的可愛寶寶要被幹掉了!”
……
“天爺啊,誰來救救蛇啊!”
接受著巨大的資訊量,鏡流瞪大了眼睛,越過颸風尾巴的縫隙,他看到了笛悅。
“你有主人?”
在一頭霧水的颸風不耐煩地準備幹掉這條蛇時,鏡流發出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