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浴佛節應是當日去當日回,然而今日因為突然地震和走水,此時天色已晚,元興帝便下令所有人在慈雲寺暫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回金陵城。
賀聽瀾稍稍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房間。
然而他突然察覺到有兩束目光朝自己投來——
一束來自趙承安,一束來自傅彥。
為了不引人懷疑,賀聽瀾便沒去看趙承安,而是徑直走向傅彥。
“你一直看著我,是不是今晚想偷偷來我這裡呀?”賀聽瀾壞笑著說道。
“別瞎說,我得跟我爹住一間屋子。”傅彥低聲道,“再說了,這裡是寺廟,佛門清淨之地,你想幹什麼?”
“想幹一些清淨的事情。”賀聽瀾笑眯眯的。
傅彥:“……”
“哎,那既然今夜與某人無緣,我就自己回去咯。”賀聽瀾嘆了口氣,拍拍傅彥的肩膀,轉頭“嗖”地一下溜了。
傅彥凝眸,若有所思地盯著賀聽瀾的背影,有些出神。
阿瀾最近怪怪的。
但傅彥也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就說方才他的表現就很怪。
賀聽瀾膽子多大?哪裡會因為看到了兩人“私相授受”就慌成那個樣子?
別人或許不瞭解,但傅彥清楚得很。
賀聽瀾方才在眾人跟前就是裝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提僧人和善全見面的事呢?
難不成他在針對七皇子?
此時産生同樣疑問的還有趙承平。
寧貴妃歇息的房間內,趙承平坐在她對面,一邊喝著茶一邊回憶方才之事。
“賀主事是個聰明人,又如何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提七弟會令父皇懷疑他?”趙承平皺眉道,“七弟與賀主事並無任何交集,他為何要針對七弟?莫非……是因為皇後或者李氏?”
“我看著不像。”寧貴妃輕搖了搖頭說道,“若他想引導聖上懷疑皇後和七殿下,應該不會如此莽撞。”
“再說了,你父皇何等聰明?這麼明顯的引導話術,大家都看得出來,你父皇自然也能看得出來。”寧貴妃道,“正因為賀主事是個聰明人,才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況且,他和李氏並無恩怨,實在沒理由這麼做啊。”
“難道他真的只是不敢欺瞞父皇,才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趙承平仍舊保持懷疑。
寧貴妃凝眸沉思片刻,突然臉色一變,放下茶杯道:“如果賀主事是沖著我們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