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根基未穩就給自己樹敵,此事做得實在是有些莽撞了。
不過既然已經無法改變事實,傅彥只好在心裡默默祈禱賀聽瀾別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元興帝似乎對賀聽瀾的話很感興趣,立刻問道:“是何人,你可看清楚了。”
“回陛下,其中一人是僧人的穿著打扮。微臣不認識他,只記得那人大約十五六歲。”賀聽瀾老老實實地說道。
“而另一人……另一人……”賀聽瀾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又低下了腦袋。
“但說無妨。”元興帝道,“只要愛卿知無不言,朕就能保你安然無恙。否則的話……”
“微臣不敢!”賀聽瀾連忙道,“微臣自然不敢對陛下有所隱瞞。另外一人正是七殿下身邊的內侍,微臣還看見,那名僧人給他塞了一包東西。至於是什麼,微臣離得遠,沒看清。”
“哦?”元興帝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毛,側頭看向趙承安。
然而還沒等趙承安回話,李皇後卻坐不住了,站出來著急道:“陛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事發之後直到現在,安兒除了去見陛下之外,一直都與臣妾待在一起。況且他才十四歲,怎麼可能與寶殿走水一事有關?”
“皇後莫要著急。”元興帝抬了抬手示意她先冷靜,“內侍與僧人說話有很多種可能,朕又沒說此事與安兒有關,還是先聽聽那兩名當事人怎麼說罷。”
說著,元興帝大手一揮,吩咐慶忠去將趙承安身邊的那名內侍和給他東西的僧人都叫了過來。
誰知那名叫善全的內侍一見到元興帝,立刻跪下來請罪道:“陛下恕罪,一個時辰前,這位小師父的確給過奴才一包藥,說是二殿下讓送的。奴才自知宮裡的規矩,凡是給主子用的藥必須經過太醫檢查才能用。但是奴才那會兒沒找著太醫,就只好先把那包藥放下了。”
元興帝隨即轉頭看向那名小僧人,詢問道:“小師父,那藥當真是二殿下叫你送的?”
“阿彌陀佛,正是。”小僧人說道,“地震時,二殿下不慎摔青了腿,就朝小僧討要了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殿下還說看見七殿下也摔了,就託小僧再送一些給七殿下。”
趙承平沒想到自己隨口關心一句竟能惹得元興帝如此在意,也連忙走上前說道:“父皇,兒臣想到七弟從前過得艱苦,或許是個有苦只知往下嚥的性子,擔心他會硬忍疼痛,這才託小師父給他送了藥膏。若是此舉有不妥之處,還請父皇責罰。”
“皇兒無需自責。”元興帝笑著說道:“你身為兄長,關心幼弟自然是好。朕看見你們兄弟二人相親相愛,不勝欣慰。”
趙承平行禮道:“父皇謬贊,這本是兒臣分內之事。”
“此事雖與寶殿走水一事無關,但賀主事知無不言,還是值得嘉獎的。”元興帝道,“諸位還聽見或看見了什麼可疑之事,盡管說出來便是。”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賀聽瀾開的頭,其餘人也紛紛提起自己看見的事情。
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半天,也沒有給寶殿走水一事提供出什麼證據。
一切都還是指向今日走水一事確實是一場意外。
只能說是碰巧趕到這了。
於是走水一事便就此宣告結案。
元興帝再次鄭重地向慈雲寺眾僧表示了深深的歉意,並承諾會撥銀修繕寶殿,再號召群臣為慈雲寺捐善款。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雖然最終證明並非人為,但大家仍舊有些心悸。
畢竟不到最後沒有人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有幾個膽子小易受驚的此刻已經讓汗水溻濕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