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有點像收養的貓貓狗狗半夜爬床。
藤丸立香動作小心地起床去洗漱,他暫時想不清楚斯伯納克出現的緣由,再三斟酌之下,他決定先反複榨取大量咒獸膽石和少量蠻神心髒、啊不是,是先觀察一下生命院的行為再做打算。
捲入冬木那幾天他沒能上學,幸好燕青扮作他的同時,還錄制了課程的錄影,免去了他期末因為沒學完而掛科的可能性。
上午的課程結束,笹川顯得非常興奮,他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遞交了請假條,準備回並盛町去。
他攀住好友的肩膀,“放心啦,我很快就回來,說起來,並盛町那邊有不錯的手信店,要等我的驚喜啊,藤丸。”
藤丸立香想象著他們久別重逢的景象,就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哦。”
“那是當然。”笹川不客氣到,“能請動新生代表,是我的榮幸~”
他半開玩笑地說:“到時候你只需要叫一聲我的名字,不論你在哪裡我都聽得見。”
“真的假的,那不就是超人了嗎?”
藤丸立香從善如流,嚴肅地學道:“從我的東京滾出去。”
兩人笑作一團。
藤丸立香的打工安排在晚上,笹川還要去圖書館自習,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便各分東西。
他寫完作業趕到店裡,剛穿好便利店的制服出來,準備交班的女性忽然叫住他,“稍等一下,藤丸君。”
“發生什麼事了嗎,前輩。”藤丸立香問。
恐懼的神色寄居在她的眉心,細長的眉毛糾結在一起,既憂心忡忡又相當厭惡,“你沒有看新聞嗎?最近契約者的活動又頻繁起來了,昨天隔壁街道發生了案件,離這裡太近了,真是討厭。”
直到今天,契約者出現的成因還是謎團,每一個人下一秒都可能突變成冷血的絞肉機,無法信任他人,無法信任自己,這種只能以惡意注視每一個人的保守加劇了社會的動蕩。
藤丸立香安慰了她幾句,前輩緊緊咬住自己的大拇指指甲,邊緣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目光遊移,神情緊張,“總之,我向店長辭職了……藤丸君,你和他們那些人不一樣,請你也快逃吧。”
前輩扔下語焉不詳的話匆忙離開,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隨後用手機搜尋了下社會新聞。
東京連續失蹤案在網路上鬧得沸沸揚揚,各種揣測和都市傳說隆重登場,怪不得今天外面的街道上看不見有什麼人。
藤丸立香第一直覺這些事可能和組織有關,他用手環給福爾摩斯發了條短訊,偵探回複得倒是挺快。
簡單一個字,否。
這有些出乎意料,藤丸立香不禁思索起其他可能性來,紛飛的思緒狹間,門鈴閃動,他條件反射道:“歡迎光臨。”
先一步抵達的是冷風,還沒有到徹頭徹尾的冬季,那風已經冷得沁心,一吹就會刺透衣物滲入骨骼。
一個裹著緊實的外套的男人走了進來,黑發的額發有些長,遮住了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氣質文弱。
他聽到歡迎,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繼而像是不確定似的,視線連續掃過青年。
也許是藤丸立香溫和的態度鼓勵到了他,男人快走幾步過來,不太確定道:“是……藤丸君?”
藤丸立香沒能從記憶裡提取到這個人的存在,“你是?”
“啊,我是李舜生,來自中國,”男人自我介紹到,“剛搬到你家對面,我們前幾天見過面,那個時候沒來得及自我介紹,真是抱歉。”
那可能是燕青的偽裝,他這樣想著,熟練地切換聊家常模式,兩人有來有往的交流了幾句後,他用餘光瞥見玻璃外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由小變大。
那個存在的輪廓一點也不符合生物的邏輯,更像是不同的物種拼湊起來的樣子它膨脹到一定大小後,玻璃當即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藤丸立香眼疾手快單手撐在收銀臺,一個收腹,輕巧的越過臺面,他來不及解下外套和解釋,只能摁住李舜生的頭時遲那時快,巨大的沖擊讓整塊玻璃牆粉碎成細小的顆粒,頭頂冷涼的白熾光撫摸過裂紋邊緣,在人類的視野裡煥發出燦爛的色彩。
和那反常的輪廓一起沖進來的還有一個人,藤丸立香抬起頭,一道年輕的身影從他們頭頂飛了過去,粉色的短發於空中張牙舞爪。
外面街道的地面上響起幾道跫音,還有紛雜的交流聲。
少年擰緊了牙,“喂,虎杖!”
少女不甘示弱,“可惡,你怎麼把它趕到店裡去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如果讓它跑掉的話,這科會記零分哦。”
這個聲音藤丸立香聽出來了,是灰原雄,他還補充道:“期末要補考,修學旅行就別想去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不論是便利店內還是街道,少年和少女爆發出震撼聲音:“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