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頂號 魔神互毆
藤丸立香及時佈下隔音的結界才沒讓斯伯納克的吶喊影響到其他人, 掛件版魔神柱的手感和史萊姆有些類似，他一個沒忍住多捏了幾下，就看見生命院每顆眼睛開始往外冒淚珠。
“怎麼還哭了呢。”青年抽了張紙巾，擦水管那樣開始擦柱, 很快整張紙巾就濕透了。
沒想到魔神之中還有這種感性的個體, 還挺新鮮。
斯伯納克瑟瑟發抖, 等了許久, 發現魔神柱殺手對自己沒有下手的意思, 它猶豫許久, 在人類的掌心裡擠出一顆石塊, 上面有不詳的紅色和藍色交織, 顯得它異常豔麗。
那是被詛咒的野獸體內醞釀出的石頭，會不停釋放永不消散的詛咒。
突兀得到一顆咒獸膽石，藤丸立香把素材放到一邊，對著光將斯伯納克翻來覆去觀察好幾遍，也沒發現明顯的可供素材透過的地方。
只能說, 魔神柱的構造是生命的奧妙。
盡管魔神柱不具備人類的面部五官, 但他還是從生命院的菱形眼睛裡讀出了一種渴望——想跑路, 想回時間神殿。
藤丸立香充分理解自己的威力，他把斯伯納克擺好，對魔神柱勾勾手指，魔神柱菱形的眼睛重新開始蓄積淚水。
青年只好繼續擦柱子，邊換新紙巾邊嘮嘮，“唉，別哭呀，我沒打算欺負你，我就是想問你能不能給我點蠻神心髒, 迦勒底喜歡這個的比較多，麻煩你理解一下我們的訴求。”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根本不需要過多的理解，它立馬掉頭，抽抽噎噎地去迴路裡找巴巴託斯。
誰知管制塔不僅見死不救，還趾高氣揚地哼了聲，語氣很是惡劣：“現在誰還會缺咒獸膽石那種材料啊。我也是為你好，反正你除了治療什麼都不會，還是趕緊用咒獸膽石撞死吧，免得在那個混賬人類手裡受苦。”
斯伯納克哭得好大聲，“人、人類，巴巴託斯的座標在——”
巴巴託斯飛撲過來掐斷迴路的連結，並把同事毆打出唧叫。
生命院的抽泣飄蕩在迴路裡格外洗腦，原本已經進入沉睡的魔神們被吵醒了大半，它們發出細如蚊吶的聲音，數個意志重疊在一起，如潮水越積越高，魔神們的意志逐漸集合侵入統括局的意識末端。
蓋提亞被這陣動靜吵得睜開眼睛，鮮紅的瞳裡滿是心煩意亂，他冷冷地開口道：“你不覺得太丟臉了嗎，斯伯納克，統帥生命院的你只有這點本事？”
斯伯納克不說話，眼睛再度濕潤起來。
蓋提亞：“……”
作為魔神，顯然不可能只有這點會哭的本事，斯伯納克強忍住眼淚，意志陡然沉底，用實際行動將中央的玉座拱衛上生命院之座。
蓋提亞：“……”
眼前的景色兀然飛轉，蓋提亞下意識後仰想拉開一些距離，然而視野沒有分毫改變——由於生命院的意識讓渡，他此時連人類輕捧自己身軀的手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青年的溫度透過面板傳遞上來，如春日般和煦，他的掌心有明顯的繭，是生活的磨礪。
許是知道斯伯納克是個近視眼，他湊得極近，近到能夠看清虹膜上獨一無二的紋路，它們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遠古的海床就這樣蘊藏在一個人類的眼中。
“話怎麼不說完，巴巴託斯在哪兒呢？”藤丸立香問，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充滿了狡猾的味道。
蓋提亞試圖合上眼，但魔神柱是沒有眼皮的，他沉默片刻沖進迴路，把巴巴託斯捏出唧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蠻神心髒扔到藤丸立香臉上。
哪怕只有短暫的相處，藤丸立香對斯伯納克的性格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直接扔素材的行為非常不生命院，他上下打量了下手裡的魔神柱，“你是……”
蓋提亞冷笑了聲，轉身把斯伯納克揪出來收拾爛攤子，在生命院滿眼淚光中，統括局揚長而去。
手裡的魔神柱哭得一塌糊塗，藤丸立香沒看出別的端倪，就當剛才是錯覺，開始哄它，“咒獸膽石就咒獸膽石吧，總比佛鈕司好，這年頭毒針除了自殺沒別的用了。”
生命院想了想，情緒好轉了許多，“那確實，它連金素材都沒有。”
沒斷開的迴路裡，觀測所之座上，魔神佛鈕司把同事窺覺星啃了一口，拿起掉落的愚者之鎖就想和斯伯納克一起上吊。
藤丸立香哄好了魔神柱，給它又找了個小盒子做睡覺的地方，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還是睡覺要緊。
燈光熄滅，外面的夜色越過窗欞，不太厚重的窗簾下擺用星光畫出波浪。
斯伯納克安靜下來，人類的呼吸是某種有規則的潮汐，它昏昏欲睡，意志沉入悠遠綿長的迴路中。
最低層，任何聲音都無法在這裡傳遞，無盡的虛空吞噬著一切，在那其中，野獸的意志安靜地棲身，睿智的權柄分散成數枚戒指，明亮的光線依次穿過它們，首尾相連，形成圓融有序的環形。
斯伯納克朝下望去，一雙穠麗的紅瞳對上它的視線，它們本是一體的集合，因此不用語言的傳遞就能知曉那視線包含的意味。
生命院顫抖著浮出意志，努力挪動自己圓胖的身體爬出盒子，筍尖似的頂端揪住被子的邊緣，吃力地往上拉，試圖把踢掉被子的人類重新蓋住。
翌日。
優秀的生物鐘喚醒神經，藤丸立香醒過來，側過腦袋就看見魔神柱用筍尖抱著自己底座，蜷成黑紅交錯的一團，仔細觀察，能看見軀體上有輕微的起伏，應該是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