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還記得,你是怎麼跟我表白的
李田峰傷得不輕,鼻骨斷裂,牙被打掉了六顆,左眼角膜脫垂,身上多處骨折,躺在病床上還嚎著一定要追究葉淶責任。
就算有孫玉豪的證詞,葉淶還是進了派出所。
劇組裡的人都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出了事各個躲著還來不及,沒人替他們說話,導演更是膽小怕事,生怕投資方會撤資影響拍攝。
有兩個劇組工作人員證詞上說看到孫玉豪是自願跟著李田峰去小木屋的,路上還有說有笑。
孫玉豪說他給葉淶買完藥,回來路上碰到李田峰說有事要他幫忙,他沒多想就跟著去了,在黑漆漆的木屋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進去了,孫玉豪單方面的說辭取證困難,他反告不成,
張一浩聽到訊息連夜開車進山,盛明謙比他晚幾個小時,還帶了一個頂尖的刑事律師。
兩個人在派出所大廳裡遇見,盛明謙直奔張一浩走過去。
張一浩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用力眨了眨眼,盛明謙越靠越近,直到停在他眼前才確定自己沒認錯人,走過來的人的確是盛明謙。
“盛導?您怎麼會來這裡?”
“葉淶呢?”沒有任何寒暄跟說明,盛明謙直接問葉淶。
張一浩還在想怎麼會這麼巧,在盛明謙說出葉淶名字時,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之後又連成一條完整的線。
葉淶半夜去的那棟別墅,那天早上在電話裡聽到的熟悉的聲音,葉淶藏在身後一直不對外說的那個人,竟然是盛明謙。
他怎麼都沒想到,那個人會是大導演盛明謙。
“葉淶呢?他怎麼樣?”盛明謙看他一直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張一浩強壓下心裡的震驚:“人還在裡面關著,不能會見。”
盛明謙沒有廢話:“我帶了律師。”
張一浩不知道盛明謙具體用了什麼辦法,還在醫院裡躺著的李田峰又說不起訴了,還改了口供說身上的傷都是他自己摔的,不是別人打的,是他喝酒喝糊塗了。
晚上葉淶才從拘留室裡出來,身上還穿著那天被雨淋濕的衣服,褲子破了,露出膝蓋處大片通紅的擦傷,衣服上都是血漬,煞白的臉上血跡也沒擦幹淨,嘴角幹裂起了皮。
律師說葉淶在被拘押的這兩天裡一句話都沒說,葉淶看到盛明謙跟張一浩,呆滯的雙眼才稍微動了動。
“葉淶,你沒事吧?”張一浩被他這個模樣嚇得不輕,上去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除了膝蓋上的傷,其他的血都不是葉淶,“聽到訊息的時候我快要嚇死了。”
“浩哥我沒事。”
葉淶話是跟張一浩說的,餘光瞄向旁邊的盛明謙,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狼狽,抬手想蹭掉臉上的汙垢,結果手比臉髒,越蹭臉越花。
“你別蹭了,”張一浩掏出濕巾給他擦幹淨臉上的雨泥點子跟血痕,邊擦邊罵娘,“狗日的,這個戲我們不拍了,不拍了不拍了,我們回家。”
盛明謙脫了自己的外套,葉淶麻木地接過去穿好,低頭把釦子一個個繫好,外套上盛明謙的溫度很快鋪滿他的身體,身體重新變熱。
孫玉豪還在被問話,出來之後看到葉淶才徹底鬆了口氣,他還擔心葉淶會坐牢。
除了葉淶,他注意到大廳裡還有不少人,也認出了盛明謙,這裡面他只跟葉淶熟,在他當時萬念俱灰的時候葉淶出現了,現在更是多了一份感激,挪著步子自動站到葉淶身側。
“淶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我們走吧。”盛明謙突然出聲打斷兩人,“被扣押的手機已經拿到了,劇組裡還有沒有重要的東西要拿?”
葉淶跟孫玉豪都搖搖頭,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是非要帶走的,他們只想早點離開這裡才好。
從派出所出去,盛明謙先去藥店買了點消毒的碘酒跟消炎藥,又從後備箱找出一套自己平時的換洗衣服。
盛明謙跟張一浩都開了車,最後張一浩拉著孫玉豪跟律師坐自己的車,盛明謙帶著葉淶。
孫玉豪對陌生人有了陰影,但聽說張一浩是葉淶經紀人之後才放下警惕,更多的是對葉淶的信任,而且他也看出來了,盛明謙跟葉淶可能需要獨處空間。
張一浩的車先走了,後面的suv 還停在夜色裡。
車廂裡還有微微沒散盡的煙味,開著頂燈,昏黃的光照在葉淶黏噠噠的頭發上,襯得他格外憔悴。
盛明謙手在儲物格裡摸了摸,沒摸到煙盒有點煩躁,握著方向盤用力攥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