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寒看著眼前的人,忽地笑了笑。
時驚塵實在是太像一隻小狗了,怎麼可以這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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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胎一事,黎未寒思量了一晚上該如何與那雲廊駙馬言說。
那些人之所以看重大公主的身孕,是因為當今的皇帝到現在都沒有皇子,唯有八個公主。
大公主是皇後所生,又是在皇帝近前養大的,與皇子的待遇無異。
皇帝有那“生男生女”都一樣的想法兒,文武百官卻覺得女子不可繼承大統。
大公主這一胎來的便很巧,若得個外孫,身子裡有皇族的血脈,繼承皇位,滿朝文武也不能有太大的異議,若是女兒也沒什麼話說,接著生便是。
若是鬼胎,傳出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黎未寒對人界的事最是頭疼,偏偏自己還不曾飛升,不能完全脫離人界。
實在難做。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前來叩門。
黎未寒昨日說等第二日早上再行商議,果然一大早就有人過來。
時驚塵看了黎未寒一眼,黎未寒示意無事,便跟著丫鬟去了雲廊的書房。
一路上黎未寒想了不少的說辭,但在踏入門檻之時,所有的說辭,便都在一瞬間飄散而去。
與其說好話,事事周全,不若說真話,坦誠布公。
“仙尊,你到底看得如何?”雲廊一見黎未寒,便上前來問了一句。
黎未寒看了身後的丫鬟一眼,雲廊會意立刻讓那丫鬟退出去,帶上了房門。
“仙尊,現在能說了嗎?”雲廊看著黎未寒,眉宇間滿是焦灼。
黎未寒思量片刻後,問雲廊道:“駙馬可聽說過鬼胎嗎?”
“鬼胎……”雲廊聞言,雙眸即刻滯了一滯,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他看向黎未寒的眼中多了些淚光,“怎會如此,怎麼偏偏是鬼胎。”
他私底下也問過幾個信得過的修士,那些個修士略略晃了一眼,說有可能是鬼胎,便都推辭著離去了。
一個兩個人說是鬼胎,還有可能看花眼,黎未寒這麼個不求報酬的山中人,也如此說,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仙尊可有法子保全公主?”
“唯有刨腹取胎。”
“刨腹取胎,那要何時才能恢複,再孕育胎兒呢。”
“被鬼胎所佔,今後再不能有孕。”
“如此……”
雲廊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思量了許久,才失魂落魄地對黎未寒道:“如此又如何與陛下交代,如何安眾人的口呢。”
黎未寒見狀,只問他道:“是皇位重要,還是公主的性命重要。”
鬼胎生,公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