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從前與黎未寒一同去沐浴洗漱,也偶然窺見過黎未寒那行貨,他這是師尊是人中龍鳳,那號東西亦不可小覷。
男子的穀道本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黎未寒行事如此莽撞大膽,必然會讓時驚塵受傷。
黎未寒還真是一丁點兒不知道憐香惜玉,怎麼說時驚塵也是個細皮嫩肉的人,哪裡經得住那樣折騰。
“師弟。”楚然喚了一聲,把一個小盒子塞進了時驚塵手裡。
時驚塵看了一眼,問他道:“這個是什麼?”
“我方才瞧幾個做香膏的人,從他們那兒收的,你把這個塗在耳後與脖頸的風池處,能睡得好些。”
手裡的盒子白的像是牛乳裡浸過一般,時驚塵略略開啟了一條縫隙,一股恬淡的茉莉花香飄來,聞起來卻是讓人心情舒暢。
“多謝師兄。”時驚塵道了一聲謝,看著眼前的人,眸中多了些淺淡的笑意。
時驚塵與楚然的在上一世的交往不算太多,那會兒的折梅雖有些名氣,卻也沒有收下掌門之子的能力。
印象裡的楚然一直是個浪蕩公子,每每來凝雪堂找折梅,不是說哪家又出了新的舞姬,就是說哪個館子又出了新菜式。
楚然不像是個修士,倒像是個誤入仙門的富家公子。
他有父母庇護,有同門奉承,無需有多努力,便有好的起點。
到今世亦是如此,就連拜黎未寒為師,也是掌門楚天舒一句話便可以解決的事。
楚然這一生所追求的,彷彿只有“自在”這兩個字。
時驚塵上一世在心下也曾嫉妒過楚然,嫉妒他生來就有自己永遠無法企及的出身與經歷。
他原本也有父母,也有教養自己的先生,可這些東西都在一夜之間化為了泡影。
楚然的眼界與修為,是無數個良師教養出來的,即便身上有些二世祖的劣性,但大家依然覺得他是有遠見的青年才俊。
而他自打拜入天韻山莊的那一天起,修習的就是折梅給他的特殊心法,這心法不僅不會增長修為,還會有損靈根。
那些年裡,沒有人教他規矩,沒有人教他符陣與謀略,更沒有人告訴他要好好珍重自己。
折梅需要的是一個聽話又矇昧的爐鼎,他也按著折梅的意願,最終長大成人。
即便他擁有能殺死折梅的能力,卻始終不能夠釋然自己渾渾噩噩地做了別人的走狗。
從與天韻山莊決裂的那一天起,他便從一個渾噩的階段,進入了另一個渾噩的階段。
那種生與死沒有區別,活著便是為了報仇,睜眼不見天光,唯有血色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好在這一切,在遇到今世的黎未寒後,都結束了。
時驚塵看著香料鋪子裡嬉鬧的兩人,忽而彎了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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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是青城的一大特色,幾個人好不容易來一次南方,一直逛到晌午,吃過飯還沒來得及休息,便又去看河道裡的花船了。
這花船表演是附近樂館的伶人招攬生意用的,三五個貌美的女子,身著顏色鮮麗的衣衫,坐著小船隨流水一路唱,一路彈。
黎未寒站在遠處,見一群人圍堵著,什麼也看不清楚,便獨自往橋上去看。
等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果然瞧見有船隨著波光粼粼的流水而來。
不過這船不是小船,而是規模巨大的畫舫。那畫舫上也沒有唱歌的樂伶,只有幾個穿著杏色衣裳的年輕女子守著。
橋上的視野開闊,也不知那些人為什麼都圍在河道邊。
黎未寒的目光落在岸邊圍著的人群中,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好像這來看花船的只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