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寒沒有那個意思,他只是之前沒見過而已。
黎未寒看時驚塵這會兒一臉淡然,問他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時驚塵這些年去的最多的地方,應該是靈秀宮才對,怎麼會對合歡總這種不怎麼示人的膏脂如此悉知呢。
黎未寒這麼一問,倒是把時驚塵給問住了。
怎麼知道的,總不能說是上輩子見過吧。上一世折梅常備著這樣的東西,他從前發現了,那人還總哄他是玫瑰花膏。
要不是他最後將折梅殺了,只怕這東西就要抹到他身上了。
時驚塵這麼一沉默,黎未寒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他看著時驚塵,腦海中忽然閃過昨晚那根不怎麼小的玉勢來。
蘇錦飛說有一盒膏脂是要一早便用的,想來就是這麼個用法。那樣的東西若想不受罪地放好,就得用點滑溜的膏脂先探探路。
時驚塵也用過那玫瑰膏嗎,自己給自己用,得是什麼樣的場面。
方才在隔扇下偶然窺到的那一截窄腰,忽然浮現出來,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之後,黎未寒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這小徒弟,不會真的好男風吧。
不能吧,這可是龍傲天。
“徒弟。”黎未寒忽然喚了一聲。
時驚塵靜靜等著他的吩咐,等了好一會,只聽黎未寒說了一句,“有些事,做多了傷身子”。
什麼事傷身子。
時驚塵有些不明白,但也沒再去問。
倆人從後山溫泉水回來的時候已是夜半三更,小院裡各處熄了等。
黎未寒走進屋中後點燃了燭火,然後去找剩下的半瓶子紅花露。
在榻邊摸索了半天沒找著,黎未寒又繞道屏風後的架子前去找。
熟悉的“當啷”聲傳來,有什麼東西落在了腳下。黎未寒看著那半截子被雕了個小白兔的玉勢,愣了一愣。
“師尊。”時驚塵過去看黎未寒,眼睛一瞥,也看到那地上的東西。
“這個,我……”
“你拿這東西,是為了改兔子?”黎未寒問了一句。
時驚塵沉默了片刻,才道:“是,這料子好,尺寸又合適,我想著雕對兒小兔子,送給——”
“送給你”這三個字,時驚塵是說不出口了,黎未寒已然知道這兔子是什麼東西改成的,自然不會再收了。
“原來是雕這個,我還以為……”黎未寒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時驚塵,一時心下也暢快了不少。
若時驚塵當真好男風,他倒是不知該如何引導了。
好在都是誤會。
“你坐著解了衣裳,我照舊幫你上藥。”黎未寒把那雕了的半個兔子放回去,從櫃子最裡頭摸到紅花露之後,才過去。
舊傷沒好,反倒是添了不少心傷。好在都只是些淤痕,並沒有勒破皮肉。
時驚塵回想起在溫泉時,黎未寒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和方才那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時也反應過來黎未寒這是誤會了他,誤會他用了玉勢。
若他當真是那種人,黎未寒會如何呢。
時驚塵一晚上思緒都亂的很,等到黎未寒沉沉睡過去,自個兒仍沒有困的意思。
他將那料子取出來,把兔子雕好。
兩只兔子是一模一樣的,時驚塵看了許久,覺得哪裡差點什麼,想了想,便在其中一隻兔子的嘴巴上,雕了朵盛開的梅花。
他用手戳著那瑩潤的小兔子,力氣用大了,一不小心便把兔子戳得翻了個身。
覺得實在沒意思,才起了身,輕聲往榻上去。